然后他听到池柔柔说:“我们离婚。”
他睫毛闪了闪,水雾在黑眸浮现。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飞速地跳跃,它那么坚硬,却又那么脆弱,在跳跃的过程中跌跌撞撞地裂得粉碎。
他等这一句话很久很久了。
他明明看到了光,可却只感到冷。
她终于意识到了,意识到她其实不爱他。她终于玩够了。
他解脱了。
这可真值得高兴。
他回头看向池柔柔,池柔柔很意外他没有激动,但她很快明白过来。
“条件呢。”
他真了解她,清楚她不会轻易放过他。
池柔柔伸出手,露出天使一样迷人的微笑:“从今晚开始,不许再拿出丈夫的身份指责我,挖苦我,讽刺我,跟我冷脸发脾气。”
“要像情人那样对我百依百顺,我要抱的时候要给我抱,要亲的时候要给我亲,摸的时候也不许拒绝,你要发自内心的讨好我,任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康时眼中的讽刺要溢出来了。
池柔柔面不改色:“知道为什么我总黏着你吗,因为你总是不按我说的做,你不听话,我就总想要你听话,你不在乎我,我就总想你在乎我……我时常怀疑这是不是你欲擒故纵的手段,你就是想勾引我。”
“三年的婚姻,我也玩累了。”
“只要你从现在开始,让我舒舒服服满满意意,一个月后,我们就离婚。”
她似有所指地暗示:“这是你摆脱我的唯一机会。”
康时盯住了她。
池柔柔坦然与他直视。
“你玩够了。”她听到他幽幽地说:“那我们玩点更刺激的怎么样。”
他走过来,池柔柔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了起来,她下意识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
她被抱出客厅,来到了阳台。
他们住在顶楼,这里的风大的让她瑟缩,她仰起头看向男人瓷白的脸。
康时抱着她来到了护栏边,他很高,轻轻往前一推,池柔柔就被他托着放在了护栏外。
睡衣裙摆被吹得翻起,乌发狂舞,她躺在他的双臂上,细白的双腿在护栏外脆弱地翘着,像悬挂在黑夜星空下的精美挂件。
池柔柔偏头看向楼下,眼前一阵晕眩。
这里是三十三层,只要他手一松,她就会摔成肉饼。
她攥紧了他的衣角,眼神里出现了惶惑。
熟悉的惶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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