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我买了很多年了,但除了家政嫂,很少有人过来。不知道电视还能用吗。应该没受潮吧。”
“……”
他自顾自地摆弄着电视,调试画面,脸色仍是苍白的。
而艾卿终于感受到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氛,似乎意味着某种决心的落定。她站在那,就在旁边,看他忙前忙后,最后像过去一样,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举着手柄向她示意。仍然是怔怔的。
“唐进余,”她问他,“你怎么了?”
他只是微笑,笑得很淡,不说话,向她晃了晃手柄。
她坐下了。
他们于是还像很多年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时那样,肩靠着肩,看电视里机灵古怪的神奇宝贝战斗,他专心致志地玩,只是不再孩子气地争辩谁比较厉害,哪个技能又该先用。过一会儿,游戏换成超级赛车,再过一会儿,换成三国无双。他挑的都是她能参与进来的游戏。
玩到傍晚将至,他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未接来电依然不绝。他又问她:“我们下楼去买点菜,做饭吧?”
她的心莫名往下沉。
却还是勉强笑了下,说:“什么叫我们?你会买吗你就乱提建议。”
“会的。”
“那你做饭。”
“好啊。”
他笑。眼皮过渡到眼尾的狭长因这笑意而叠起,他的眼睛变成一弯月,起身,又弯腰拉过她手,说走吧,怕你不记得地方了,我带路。
这里位置距离市中心已很远,购物往往不用去什么沃尔玛或××商城,楼下就有附近居民爱去的小型菜市场。过去他们常常来这里,不过那时是艾卿走在前面挑,唐进余负责在后面提,今天却换了位置——当然,东西还是给唐进余提的。他选了一尾新鲜的鲫鱼,买了配料,说是回去给她炖汤。
但说归说,看他在厨房里忙活一个多钟头,最后真的端出来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连米饭也蒸得软硬适中时,艾卿还是有点惊讶。
“你家,”她说,“已经挤兑你到不给你请阿姨了吗?”
“偷学来的。他们不乐意教我,我就自己试着做点。”
“学这个干嘛?”
“……”
他又是那个笑笑却不说话的表情。
脸上的表情却生动起来,一个劲给她夹菜,一会儿说试试这个红烧肉,一会儿说再喝口汤,摆在桌上的手机虽开了静音,屏幕仍然不时亮起。艾卿瞥了眼,没来得及看清楚来电人,他又面不改色地把它反盖,继续给她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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