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若桃花,且文质彬彬,善解人意。
她曾是各家的大家长们交口称赞的儿媳人选。如今亦圆滑妥帖。
可惜老江湖周邵显然不吃这一套。
“聪明?只能说你把聪明劲都花在邪路子上了。”
再开口时,倒是难得在她面前端出了点长辈的架势。
瞥一眼楼下,瞧见两个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的身影,又忍不住嗤笑一声:“以及,你不喜欢小周,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是他挺幸运。”
“……有吗?”
“大概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他不喜欢我,就让他求我’的觉悟。被这种人盯上,半夜是要睡不着觉的。”
周邵说。
不知想到什么——或是想到某位同样深受其害“受害者”?
眼神微动,顿了许久,复才漠然地自窗外转开视线,看向眼前人。
“所以说我们才能暂时站到一条船上。”
他向她平静而无情地下了结论:“毕竟在这一点上,我们确实很像。”
为了得到心甘情愿臣服的爱人。
不惜亲手毁掉他的人生。以此得到最让自己舒心的安全感。
难道不是吗?
聂向晚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脸上天衣无缝的笑容却逐渐收敛、淡去,直至最后,彻底消散不见。
变成周邵记忆中面无表情的“故人”。
正像多年前他曾目睹的那样:十二岁的聂向晚,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父母厮打、痛骂彼此,颜面全失。却仿佛在看着一对陌生的夫妇那样,甚至不忘提醒他,不要站得太近——不好意思,今天让客人看笑话。
“我们才不一样。”
她说。
“还想合作的话,就给我,收回你刚刚说的话。”
*
无论什么时候。
聂向晚始终自认是有说出这种话的底气的。
原因无他:毕竟,能有几个人能真的像她和唐进余那样,自打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在对方身旁?
这仿佛已经成为了她身上一种无法完全戒除的习惯。
青梅竹马,少年相识,常年陪伴,对她来说,又怎么能是“我和你一样”?
他们明明和谁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