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卿如连珠炮般飞快甩出一段话。
脸色转瞬变得比锅底更黑。扒开他手指就要去开门。却第二次被他拦住。
他紧扣住她手腕,同样什么话都不说,紧咬着下唇。仿佛在跟自己又或是跟她沉默中较劲。这种纯粹力气的压制却几乎让她下意识吐出脏字来。
抬起头。
那从未有过的眼神,如今拿来凶狠地瞪他。
“我让你松手。”
“……”
“唐进余,你别太过分。你应该很清楚,我现在在给你面子了……你是个青、年、才、俊,不是路边上的流氓,”艾卿深呼吸,“而我今年二十八岁。你懂?不是那种十七八岁、听人说‘好我们结婚’就开心的找不着北,什么都愿意给人家的小女孩,你如果再不说话给我装傻,我现在就报警你信不信?!”
短暂的和平仿佛只是乌托邦的幻觉。
她比谁都更有资格说这句话,揭露他们是怨侣不是爱侣。是破镜不是月明。唐进余亦当然能听懂。
然而,换了往常,但凡她有一点不愉快的反抗,他都该早松了手。何况是话已说到这种地步。今天却不知脑子里哪根筋抽了,也同样一反常态,不仅不松反而握得更紧,迟迟没有让步的意思。
直到她再一次直呼其名、厉声警告。
他这才像是回过神来。
眼神一动,放低声音,又小声向她解释:“我想跟你结婚,我想……你,我们,我们认真地,再想一下。”
“放手。”
“艾卿,我是很认真的在……我没有在开玩笑,”他没有放手。还是不放。声音却近乎像是在哀求了,“我想得很清楚,我想跟你站在一起。哪怕我们……我们,现在是‘天莱’最关键……”
最关键的什么?
这和结婚又能扯上几毛钱关系?
她听着,气得几乎发笑。
为他的语无伦次,也为他听起来压根就没有长远打算、只像是一时情动而提出来的荒唐“解决方案”。
退一万步讲,他现在有什么资格跟她聊结婚?
“你别说这些,我根本不感兴趣——你有钱还是破产,公司好还是坏,跟我有关系吗?你聊结婚还需要公司做担保吗?”
她于是直接开口打断。
“你省省吧!唐进余,而且你不觉得自己好笑吗?还是说你当结婚是开玩笑?是路上随便拉一个人就能结吗?你说结婚就结婚……还是谁又刺激你了,”艾卿那掩饰不住的抓狂都写在脸上,“刺激你了所以你就要证明给他们看,你确实疯了,你一个人疯还不够,我跟你说过多少遍,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你现在跑过来跟我说结婚?你拉着我一个正常人跟你一起疯?”
“……”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会儿一个想法?以前你至少还知道问我你是不是让我觉得害怕,我以为你该知道成年人的处理方式是远离,体面,但你现在跟我说结婚?——老天,唐进余,我发誓这真的是我今年为止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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