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原来是自己的伞。
艾卿还在看着那瓶水,若有所思。被提醒才想起抬头。
一看熟悉的花纹,心说刚还在想怎么拎包出来的时候轻了不少,原来是把这金贵的遮阳伞给落下了。好歹也百来块钱。于是精打细算如她,顺带的,也终于还是对热心肠帮忙送伞的周筠杰态度好了不少。
“不用了,我自己开……骑了车过来。辛苦你跑一趟了。”
她扯动嘴角笑了笑。
亦没辜负他好心,顺手接过那塑料水瓶,不对嘴地喝了一口。
见他似乎也没别事,干站着也尴尬。于是低头说了句谢谢,便接过伞柄、准备要走。
才刚转身。
他却又拉住她。
准确来说是“碰”了一下。
才刚握住手腕,便急忙避嫌似的松开手——也许是想起今天上午他曾也这么拉过,被她黑着脸警告中国人不会随随便便摸女孩子的手。见她回过头,眼神下意识往他手上扫,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鼻尖。
“那个……”
他欲言又止。
那么高的个子,没在伞下,人站进阳光里,也足够给她遮阳了。
她仰起头,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鼻尖冒出那一点汗意。眼睁睁看他酝酿了至少有半分钟。
“艾卿。”
最后,却也只颇无力地挤出一句:“你还在生气吗?”
“你指什么气?”
艾卿挑了挑眉毛,“我觉得我最近工作还算尽力吧?不至于生气?”
“不是这个气。”
“嗯?”
“就……我的意思是,我不该没调查清楚就给你介绍工作。我以为你们之间,你和Alice的关系真的是不错的。这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个好机会,”他说,“所以,所以我想到你,就提出来了。你是我在国内为数不多的朋友,我很珍惜我们的感情……没想到反而给你惹了麻烦。结果,就让你也不想不理我了。”
他越说汗越多。
想必这话早打了许久的腹稿,说出来却还是紧张。擦了鼻尖擦额头,脑袋仍不住一低一低的。十足十一个落魄大少爷的神态——却莫名让她想起来亲戚家里的小侄子了。犯错惹事的时候,每每也是这模样。眼睛水汪汪的,恨不能变成一只小狗,窝在你脚边上摇尾巴才好。
错了吗?
错了。
下次还敢吗?
还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