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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的医院大厅里,身上警服尚未来得及脱下,魏延便径自进门,扶住膝盖,他大喘了两口气。汗水沿着额角一路流下,滴进领口,脸色因过度运动而涨红,他手指发颤,许久都直不起身子来。

路上堵车,他只能一路跑到医院,这时喉口近乎冒烟,缓了片刻,还没来得及抓住个来去匆匆的护士问清楚状况,抬头,迎面便看到面如土色地陈怀信向自己走来。

他忙将人拽住,气喘吁吁,问了一句:“人——”

“我先去交钱,”陈怀信打断他,“把钱交好,人就可以拖去殡仪馆了。”

魏延分明张了张嘴,但喉口嘶哑,像是蔓着铁锈味,让他许久只是维持着僵持的动作,却忘了本想要说些什么。

陈怀信看了他一眼,扔下冷冷一句:“表哥,你惹到那些人,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处境?”

魏延一愣:“这是意……”

“不是意外!”

“你身后还有姑姑,所以可以肆无忌惮贯彻那些自以为是的正义,然后,给那些对你好的人带来一次又一次的飞来横祸”

“说到底,你们那些法律、正义、仁慈,究竟保护了谁?”

冷笑着,这少年眼角有泪:“我妈妈,她才四十五岁,表哥,人怎么能只活四十五岁呢?”

医院人来人往,各家人有各家人的悲欢,死生本是这人世间的常事。这厢有人被盖上白布从手术室里推出,家属在恸哭中接受现实,那头便也有新生儿伴着啼哭声来到人世,在男男女女喜极而泣的欢迎中被抱进怀里。

而自己满头大汗、狼狈不堪地在众人疑惑的眼神里,却只能沤红双眼,久久无言。

他忽而觉得眼眶发涩,一手抹了眼睛,将人放开,随即脱了警服,拢在怀里,满面颓然地在一旁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双手扶额,竭尽全力,才忍住哽咽的情绪——

舅舅,我做错了吗?

为什么我总是不断努力,可到最后,什么也没有改变,什么也保护不了?或者说,原本我所坚持的一切,就只是在做徒劳无功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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