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那头,有人戴着鸭舌帽,倚着公交车站牌,正漫不经心地翻看手机。
蒋采薇年前凑齐首付的房子地段并不大好,到这个路段,人已经很少,等车的人也是屈指可数,于是那人身姿挺拔,便就占去许多好奇艳羡的目光。
他抬起脸来,裴央蓦地觉察出几分脸熟。
少年笑着,亦在看到裴央的瞬间露出警惕的神色。可他到底是上前,将蒋采薇搂进怀里。
裴央呆愣愣看着,一时忘了回忆这张脸她在何处见过。
“哦我、我是采薇的朋友,我叫裴央,”甚至先行一步,无措地做了个自我介绍,“你……”
“裴老师,谢谢你送采薇回来,”他却没有自报身家的意思,略低头致了谢,便搂着蒋采薇转身离开。
裴央本还打算上楼做饭的念头,自然也随着萧瑟秋风一吹而散。
蒋采薇买的房子在6楼,电梯正好坏了,两人便进了楼梯间。
几乎是脱离监控的一瞬间,他忽而将她摁在墙角,一双眼沤得深红可怖,一字一句,说得是:“连你也要害我。”
她沉默,挣扎,他松手,下一刻却被死死拥住。
漆黑的楼道里,声控灯被啜泣声惊动。
“聂明,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对的,我真的不知道……”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一个老师啊,那也是个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孩子,我们怎么能这样?”
她不敢否认自己在裴央提出建议时,竟下意识地想要把魏延引来的冲动。
她爱他,又或是喜欢,至少是平生第一次,有个男孩触动了她看似明朗外向却敏感到害怕一触即伤的心。
即使这份感情不知从何而起,来得莽撞突然,甚至只在漆黑的电影院里,她侧头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就觉得心跳如擂鼓,不想放弃。
可是她是一个老师。
她站在讲台上,看着那些稚嫩年轻的面孔,会因为自己用爱的借口包庇一切而猛地惊醒。
她过不了自己这关。
聂明深深地看着她,薄唇紧抿,面无表情。
玩世不恭和暴躁的表象剥落后,她看到冰冷肃杀的前征。
然后便是后颈一痛,晕眩,摔在他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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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是我,白纯醒了吗。”
“哎呀,你急什么,害怕自己的小白花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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