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市冬日微冷,湖面只有边缘部分结了薄薄一层冰,水底碧色依旧可见。
陆时寒来得不算早,陈叔的眉眼染着些许苛责:“先生今冬身体不算好,你不该让他久等。”
陆时寒凌厉的脸没挂什么表情:“陈叔,我不记得说过一定到。”
陈叔没再强调什么,陆时寒上了船,很快船便靠近湖中央的那栋徽式建筑。高檐高翘,灰瓦层叠。
陈叔在前面推开门,淡淡的熏香扩散开来。
聂回坐在厅内的檀木椅上,见陆时寒进来,瞟了他全身一眼:“是去踩点还是去自虐,糙成什么样儿了?”
陆时寒在他左手边落座:“我会注意。”
聂回哼了声,问:“路上遇到什么事儿没?”
陆时寒冷静回:“没有。”
聂回又问:“人呢?”
陆时寒重复:“也没有。”
聂回呵了声:“你年纪大了,越来越有主见了,瞒什么不瞒什么,自己倒是有数。”
聂回从一旁的佛经下抽了几张照片摔在陆时寒眼前:“回忆回忆。”
数张照片轻飘飘地或翻转或直直坠落地面,陆时寒看了一眼,抬眸,冷漠道:“巧合。”
聂回冷笑:“是巧,巧成这样还真是孽缘。”
隔着血债,何止一个孽字。
聂回站起身,往前迈了一步,脚踩着地面上的照片,闻姜在照片上的脸,被他踩在脚下。
半边脸可见,半边脸不见。
“我没看好你妈妈,得替她看好你”。聂回没动情绪。
陆时寒也站起身,高出聂回半个头,盯着聂回说:“没越雷池,您多虑了。”
聂回:“去年在我这里见过你的秦小姐,新年回来跟她父亲来看我时提起你,你有时间,陪陪她转一转。”
陆时寒没做声。
聂回不满:“那个女人你不要想。”
陆时寒问:“哪个女人?”
聂回脸色愈加阴沉:“那是玩火自焚。”
陆时寒拧眉:“聂叔,我并不想自尽。”
聂回转身背对他:“已经约好和秦小姐晚七点见。”
陆时寒扯了下唇,却没办法勾出一则笑:“经过谁同意就叫约好了?这些年我改名换姓,努力上学,努力工作,努力活成一个还不错的人,不是为了将来被别人安排我的生活。”
聂回:“秦时月哪点儿配不上你?”
陆时寒没有即刻回答,先把适才的话补充完:“我是希望自己需要什么,能有什么;将来我的家人需要什么,我能给什么。”
他回绝聂回:“凭我吹个高原上的风就能糙的一个人,还不配陪秦小姐转一转。我配不上人家,您把约消了吧,以后也别再弄任何赵小姐,钱小姐,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