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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冰 桃籽儿 2750 字 2022-05-07

他的脑海中蓦然跃出两句毫不相干的诗,拼凑在一起,竟仍是美好极了的寓意。

她却还在看他,并未看他的脸、只在看他殷出血迹的右肩和左腿,秀丽的眉紧紧皱着,好像很嫌恶似的。

他有些尴尬又有些狼狈,心中已然生出去意,要开口时却又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们徐家还有这样虐待人的喜好么?”她已转向了徐隽旋,语气很矜高,好像还有些不高兴了,“他伤得这么重,怎么都没有人给他上药?”

义愤填膺,好像这是她非管不可的事。

徐隽旋一遭质问便连连摆手、看起来是有些慌了,自然他绝不是因为他严重的伤情而感到惊慌,只是害怕给自己美丽的未婚妻留下糟糕的印象罢了。

他着急地解释起来,说他和他父亲都是善待下属的人,这一定是家里的佣人擅自怠慢,他一定会严加管教如此如此云云,她却好像不太想听,仍然皱着眉抱着手臂,说:“那就快叫医生吧——你瞧不见么?他快疼死了。”

疼……?

疼么?

其实是很疼的,可在她这么说之前他竟然并没有多真切的感觉,即便他眼睁睁看着血殷出来、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在腐烂,那种疼痛感却还是很虚幻——可她这么说了,他就忽然感觉到疼了,疼得钻到心里去,疼得甚至有些酸涩起来。

然后呢?

然后她就走了,娇贵的猫咪永远不可能有多少耐性,肯花费片刻工夫围着你转一圈就已经是罕见的施恩,别指望她会一直留下,更别指望她会记得你;可他却从此都记得她了,记得她说的那个“疼”字,以及疼痛过后心中浮现的难得的安慰和宁静。

他可以发誓自己原本没有妄念,即便是前年十月在码头再次与她相遇也没动过不规矩的念头,毕竟他早知道自己与她无缘,譬如穷冬与孟春、荒丘与绿洲,怎么也不可能相提并论;可她又实在太过美妙,对他展露着从不曾恩赐他人的笑颜,对他撒娇、给他写信、发甜蜜的小脾气,缠绵的眼波总让他产生剧烈的动摇,可笑愚妄的念头就这样一天一天在心里扎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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