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琛走到一根电线杆下给吉云拨过去,只刚刚响了几秒钟,电话便立刻通了。
吉云像是刚伸了个懒腰,嗓音都软趴趴得带着慵懒的松弛,“你怎么回电话过来了。”
陈琛说:“我不喜欢发短信。”
吉云那头忽然就笑了起来,仿佛听了多逗趣的笑话,直惹得陈琛耳朵发热,教他反反复复想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蠢话。
吉云好容易停下来,忽然又问:“陈琛,你耳朵红了吗?”
“……”
陈琛那边许久没说话,吉云这头出了一身的汗。她从被窝里爬出来,将空调打低了几度,倚在房间边的落地窗看院子里的点点萤火。
那头还是没人说话,她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你生我气啦?”
陈琛这次倒答得挺快:“没有。”
“哦,那你耳朵到底红没红?”
“……”
“红了是不是?”
吉云又低低地笑,直到陈琛说“没事我就挂了”,她这才正经起来,说:“明天你几点过来?”
陈琛说:“药房下班前。”
“哦,好的。”
又是一阵沉默。
最终还是陈琛先开了口,说:“你早点睡吧,我挂了。”
吉云说:“好啊,晚安。”
“晚安。”
挂了电话,陈琛在橘色的路灯下又站了会,方才迈开步子,往自己的那辆车走去。
毛孩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早等得不耐烦,抱怨道:“琛哥,你这电话打得也太久了。”
又弓着腰在车里翻来翻去:“有水么,我口渴死了。”
陈琛开了车门跳上去,毛孩刚从抽屉里找出瓶矿泉水,拧开盖子的那一刻,他按着瓶身,说:“这水不能喝了,温度一高,塑料瓶里的物质很容易分解了融进水里,对人体有害。”
毛孩脸皱得像是个小核桃:“琛哥,你真养生哪!”
陈琛眉头一拧,自嘲地笑了笑:“你当我没说。”
***
过了睡觉的时间点,吉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白天的一幕幕就像放电影似的在眼前过,江月,素娴,连诗,陈琛,还有……还有徐敬尧。
她猛地睁眼,静悄悄地望着天花板,等躁动跳跃的神经渐渐安抚漠然至麻痹,东方亮起了鱼肚白,她看了眼手机,已经凌晨四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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