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特地给她带了中餐馆的宫保鸡丁,晚上回来的时候看灯关着就蹑手蹑脚没有打扰她,她晚上起来上过厕所,映着月光她看到她表情安宁的躺在床上,早上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她还是那样安宁,所以她只是请求帮忙而不是痛哭,她不相信这样的人会轻易死去。然后,我看到身边表情麻木的同学,知道司音也对她们说过同样的话。”
韩征一双手攥紧了又松开,反复几次,弄得自己疲惫不堪,他问︰“她一直都这么糊涂吗?”
“也不是,春晓告别会上,她也来了,她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人离开的消息,坐在一边静静的流泪。没过多久,我们听说她实名举报了春晓的导师,控诉她对自己的学生进行了侵犯,这直接导致了春晓的自杀。
“她为这事奔走了很久,踫了一头包,就在学校展开调查的时候,春晓的父母找到她要她放弃。中国人的观点是死者为大,春晓已经死得这样凄惨,就不要再往她身上泼污水了。是的,你没有听错,泼污水。”
“泼污水?”韩征几乎是笑起来,这世上到底什么是污,又有什么是纯。
于是乎,司音因为待不下去而被送往国外,又因为待不下去而甘心回来。
到底应该怎么界定春晓这个人,是极度自私,还是极度洒脱。韩征不知道,或许去问司音,司音自己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她向往那样的平和。
可淡如水的白月光却从不曾真正洒落在她的身上。
他向人告别,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给她打去电话,时间是她那边的深夜,她声音听起来带着一点迷蒙,问︰“你到啦?”
***
毫无例外,这是一通扰人清梦的电话。
韩征所有的关注点却并不在这个上面,他笑了一笑,说︰“还没呢,正在中转。你是怎么知道我出来了?你回来了?”
司音翻了个身,声音终于清醒几分,软软地说︰“打你电话没人接,正好遇见了小沈,她就把你出差的事情告诉我了。”
韩征静静听着,就像被一根拂尘撢过心底,痒痒的,连带着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问︰“这么巧,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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