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说:“还是你不愿意告诉我的那件事?”
司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仍是絮絮道:“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只要不说,那就可以不存在,有什么艰难险阻大不了一起来扛。他爸爸不会再反对我们的,他也都愿意跟我走了,可我没想到他还会回来。”
裴泽说:“我有点糊涂了。”
而让裴泽更糊涂的还在后面,司音一张背抖如筛糠,床垫都随着这频率上下乱颤,裴泽按着她肩将她转过来,看到她一张脸上满是眼泪。
心理学里讲,一个人的情感需要宣泄,那就不要加以阻拦。
可当裴泽设身处地,亲眼见到一个崩溃的司音时,那种发轫于心底深处的怜惜便迫使他即刻制止这样的脱轨。
裴泽将她抱进怀里,感受到她低冷的体温、抽泣的幅度和心跳的节奏,也听见自己胸膛里那随之颤动的一颗心。
裴泽将脸紧紧靠上她额头,说:“好了,司音,别再哭了,现在起码还有一个我在身边。我喜欢你,从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你,以后我可以代替他对你好。”
司音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说:“我不要你们可怜我。”
裴泽说:“我从来都没有可怜你,你可怜可怜我……我也是一个病人,你就是我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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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音是个自愈能力强大的机器,哪怕前一日哭得梨花带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又是一副淡淡然的模样。
她随着大伙外出采风拍照,高兴起来会说一两个不太好笑的笑话,觉得累的时候就一屁股坐地上翻看照片。
她也会按时吃饭休息,把自己照料得井井有条,微博亦时常打理,上传的仍是她自认为还不错的照片。
有几回,她甚至请裴泽拍一两张她的背影或是侧脸。无一例外都是向着蓝天,风将她的长发吹起,她表情自在又满足。
人之所以热衷于社交生活,往往是因为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在乎的人看,于司音而言,圈子太小个性太过寡淡,她所在乎的便不言而喻。
裴泽在这队伍里算是一个异类,并非是专业摄影师,所找所看的风景又从来只有一个。他自封是移动的医药站,熟稔地在危机到来前,为伙伴打好预防针。
不娇气,不矫情,又对大家有益,起初的那点质疑声过去,大家对他的存在渐渐熟悉,这其中也包括了司音。
任务完成,即将返程的时候,大家已有了依依惜别的感觉,低气压整日盘旋在大伙上方,刚来时的斗志早已低迷。
裴泽没让这气氛影响到司音,拉着大家一道去市里最好的酒店消费。花天酒地,纸醉金迷,该是排忧解难的最佳方法,众人果然纷纷道好。
挑的日子不佳,早先来了上面的领导,主厅被警卫围得固若金汤。他们只好穿过大半酒店,在后半部分找包厢。
却是因祸得福,这一片环境优雅,雅间在重金打造的古典园林之中。吃饭的地方古色古香,旁边一扇蒙白娟的木头窗外,有一行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