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毕竟是过来人,一看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原因,向他确认:“你小子谈恋爱了吧。”
韩征也不隐瞒:“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领导哼哼:“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总会如胶似漆,恨不得做连体婴儿似的,走哪儿都不分开。”
韩征却摇头:“不是刚开始。”
“嗯?”
“我们俩在一块,满打满算十九年了。”
“……”
领导歇了一会,强行圆回来:“总之感情这件事能慢慢处理,工作上可是等不了人的。你现在年轻不觉得,再熬一熬就会知道在一个单位里,你没一点地位是根本不行的。
“偷偷跟你交个底,室里最近要提拔一批人,你是里面的种子选手。这时候不做出点表率怎么服众,民主测评的时候一堆人在你后面打叉,我们再怎么给你努力也弄不起来啊。”
话到这个份上,没办法再分辩什么,韩征只好就驴下坡,说:“您就说最近要给我一个什么任务吧。”
领导笑:“别紧张,没你想象中那么难的,就是有位领导指定要你陪着去国外出访,平时总爱说几句诗词文言那位——你别皱眉嘛,不是我一定要你去,真是他特别点你的。”
韩征只有苦笑,说:“这次几天?”
“加上来回程,一共七天,三个国家,任务还是有点紧的。”
韩征想了想,说:“可以,不过回来后我必须要求调休。”
领导说:“这可以,这可以,休息的权利我们是一定要保障的。”
韩征说:“今天下午我也有事。”
领导直皱眉:“你还懂得寸进尺了!唉,算了算了,最近事少,你有什么该忙的就去忙好,别每次一见着我就张口闭口要假期。”
韩征随后去给司音打电话,该讲的第一句都想好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亲爱的你想先听哪一个?
等待接听的时候,他没来由地想到那一次安东说过的话:恨不得明天就娶个自己喜欢的,再买一栋临海的大房子,天天跟她在家里造小孩。
现在才知道,原来最简单的梦想,才会是最奢侈的……什么时候才能告别这种飞来飞去的生活,只是跟她,朝夕相对?
忙音一直维持到最后一秒,韩征不信邪,又打过去几遍,仍旧无人接听。他想到司音上午说过的话,一下紧张,立刻放下手里的所有事情走出办公楼。
他一边心中暗自威胁她如果敢走,便要她好看,一边死马当活马医的打开公寓探头,想要查看她具体离开的时间——却惊讶发现她正笔直地躺在客厅里,如死了一样。
很难形容这一刻韩征的心里状态,那必定是疯狂的,魔障的,几欲崩溃的。胸中藏着猛兽,他不再掖好边角,一下放出来,便是咬紧牙关,在城市里风驰电掣,挥动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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