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莉这次卸了红唇,直发,淡妆,比上次看起来舒服很多。
心宽体胖,她敌意亦减轻几分,看到她,笑着要给她削苹果。
离开的时候,司音问安东:“这么着急见岳父母,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安东笑着打哈哈:“就那样吧。”
“怎么认识的?”
“一见钟情,信不信?我送客户去学校,她在宿舍楼下头打电话,我一看,咦,这丫头不错啊,就追了呗。”
司音扁嘴:“什么客户要送去学校?”
安东梗住:“司音,人艰不拆!你现在去哪,我送你一程?”
司音说:“不用,我去看一趟我妈,打车就行。”
安东吃惊:“到现在还没回去看过呐,不孝子!过来过来,我送你过去,反正我也该回去吃饭的。”
临近中午,路上有一些堵。
司音起初还好,车子拐入最后一道弯的时候,脊背一阵凉。
近乡情怯,千百年来遵循的道理。
粗线条的安东丝毫没有察觉异样,降下车窗,热情介绍沿途的变化。
“司音,看见这一排树了吗,你走的时候还没法遮阴呢,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路也平整过了,换过一次柏油,起初那几天味道大得很,我妈站路边跟人理论,说原先的挺好干嘛浪费这份钱,对孩子的生长发育有影响。人家问她家孩子多大了,她说快三十了,还没娶媳妇。哈哈哈,回来跟我说,人家看她的眼神都那样。”
司音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抓着包的手心起了一层细汗。她翻出车里的一瓶水,在安东眼前一晃,安东说:“喝!要我给你开吗?”
司音摇头,兀自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水在车里被捂得有一点热,温温软软地淌进胃里,沉甸甸的很有存在感,她方才觉得好了一些。
安东说:“你出去这几年,一次都没回来过吧?”
司音将盖子拧紧,说:“是,离挺远的,省点路费吧。”
安东是一脸你还想骗我的模样,毫不留情地拆台:“你哪里就拮据到这地步了,实在没钱告诉我啊,我亲自去接你。”
司音笑:“你这话应该说给你小女朋友听去。”
安东揉了揉头,说:“别,那小丫头气性大着呢,指不定能跟我闹翻了。”
司音说:“才好呢,让你在外面乱聊骚。”
安东乐了:“我这才不是聊骚,我当你是我亲妹妹,我这纯粹是关心你,哪像你似的,说走就走,一去就是六年,连你妈都不想。”
司音哂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车在缓冲带上碾过,车身晃了一晃。
现实切入视野,大门已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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