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梧乐得直拍手:“开走了才好呢,我就佩服他有种。”
苏童听不惯她的冷嘲热讽,替戴晓吾打抱不平:“他人至少挺称职。”
简梧挑眉:“说谁不称职呢?”
苏童心想谁回答我当然就是说谁。
可这话说出来像小学生斗嘴,实在没意思,咬了咬牙,忍了。
简梧一撇嘴:“那你也跟着他一起去后面那辆车好了,你们两个称职的一起开回去,正好一个当记者一个当传送。要不要我帮你喊停车?”
两个女人的战争,聪明的男人最好不参与。
听到这会儿,顾川却不得不出来喊句话,冲她们说:“都少说两句,也不看看现在外面是什么形势。”
简梧冷笑:“又不是我先起的茬。”
苏童果真就向外望,平坦宽阔的高速路上一眼看不到头,居然仅仅只有他们紧紧相随的两辆车。
两面是一望无际浅黄色的沙漠,沙子不细,多是大颗粒的石子,看起来脏兮兮的。虽然长着一层低矮的灌木,也是灰扑扑光秃秃的,没有叶子。
没过多一会儿,路上就开始出现一些坑弹,从烧焦的痕迹来看,还是新鲜的。远处时不时有轰隆隆的炮声,像打雷。
简梧正拿耳塞堵着耳朵,说:“算了,眼不见为净,睡会儿。”
苏童将窗子关得严严实实,此刻得以安静倚去座位。
车子颠簸,人又疲劳,很容易瞌睡,苏童没多会儿就沉入梦乡,中途被喊起来吃了点干粮,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再醒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乳白的光线绸缎般流淌下来。月色里,两辆小车驶得很急,开了大灯,笔直的两个圆筒射出去,照到很远。
这个时段,正轮到顾川开车,何正义坐副驾驶,哈迪在苏童隔壁位置,都睡得很熟,间或出来几下呼噜声,车子一晃就又堵回去。
她和顾川恰好坐个斜角,很容易就借着这晚的月光看到他背影。他修长的手上夹了一支烟,因为顾及车里的人一直没有点上。侧脸坚毅,此刻无波无澜,只是弧线美好地呈现着。
顾川忽然轻声说:“不睡了吗?”
苏童心脏一提,不确定他和谁说话,直到自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他黑亮的眼睛静静地看过来。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脸沐浴着寡淡的月色,白得几乎发亮,连忙将视线挪过去了,透过乌漆漆的窗户看向外头的荒原:“睡多了。”
苏童:“咱们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顾川:“天擦亮的时候就该到了,过了边境口岸就差不多能安全了。”
苏童:“哦。”
过了会,顾川又说:“你头巾还在吗?在的话,就尽早戴起来。”
苏童依言照做,去包里翻找,又问:“你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