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陆西周做的,她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吃白食的,特地也到厨房里帮忙。杨致礼假装晃过的时候,看到她只是洗菜打下手。
儿子连摘菜都不让她做,她也确实不擅长,空心菜扔了大半个茎,陆西周抱着她,笑着问是不是不想让大家吃饱。
一餐饭忙完,儿子陆西周湿了大半件衬衫,是薇则连一点汗也没有,笨手笨脚地给众人发餐具弥补。
杨致礼心里不是很高兴,骨血剥离出来的亲生子,给另一个女人当牛做马,这种体验饶是没怎么带过他的妈妈也会吃味。
可转念一想,恶人都自有恶人磨,儿子自己都不喊辛苦不喊累,她又瞎操什么心呢?她不想为这个跟孩子的隔阂更深。
这时候外婆刁难,她也难免要为了陆西周打圆场:“是薇这丫头漂亮又聪明,西周会喜欢她,不意外的。”
外婆哼声:“光好看有什么用,一点事都不会做。”
“西周多做点嘛好了,男人哎,就是要为女人多考虑一点。爸爸对你多好,老陆对我多好,你换位思考一下好不啦?”
“那也是。”外婆在没办法骂人四体不勤后很是遗憾,咕哝着:“不过,一码归一码,总是要多照料一点家里的。”
“有家政的嘛,条件好点了,喊个阿姨过来咯。”
“不放心的,挑个阿姨哪有那么简单,随随便便把你家搬空的,信不信?”
“带着眼睛挑啊,不好就换!”
两个人为了另一对的生活争论了半晌,最后才发现当事人自己不甚在意,于是两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西周?”
陆西周笑着看向她们俩,说:“这些事等我们俩合计过再说,她要是觉得顾不过来,就请一个也好。”
“真是铁了心了。”外婆摇头:“她家里条件怎么样?”
陆西周说:“管他怎么样呢,我认定的是她这个人,又不是别的什么。”
杨致礼接过老娘的茶杯搁在一边,说:“这个我有发言权,她家的事我估计比西周还清楚,她爸爸原来是个当官的,后来不知道怎么想不开收钱办事,进去了,判了十二年。她妈妈原来是个家庭妇女,遇到这事打击太大,心脏病犯没救过来,家里就剩下这么个女儿。”
“心脏病啊……”外婆咂嘴:“这病有没有遗传啊,这丫头自己不会也有吧?”
陆西周眼梢的笑意立马褪了些。
杨致礼看见了,挽回地说:“那应该不至于,以后每年都查一次身体好了。”
外婆又说:“先是爸爸进去了,再是妈妈犯病去世,东亭也没能回得来。这丫头,”她话说得虚虚实实:“命可真是硬啊。”
先克爹,后克妈,再克男朋友,以后会不会……克夫?
陆西周饶是再善于隐藏情感,这时候也忍不住放下了脸,若这话是从任何一个其他人嘴里冒出来的,他现在就不仅仅是变脸这么简单了。
杨致礼额头上冒汗,观察到一旁陆西周的反应,赶忙打住这个话题,埋怨:“妈,你又封建迷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