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和陆景书通话时,她哼唧几声, 把头埋进被子里,“我不想去啊真的不想去啊。”
不知怎么,陆景书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易言打滚卖萌的模样, 兀自笑出声,低沉的声线于暗夜中清晰可闻。
“你笑什么呀!”她的脸更红了。
“没什么,”他支着下巴打开电脑,查完近十五天H市的天气状况, 缓缓道, “多带几件棉服过去,那边不比南城,风雪大。”
易言心中一暖, 坐起身应声:“知道了。”
“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拍完也要一个周左右。”她顿了顿, 复又问, “怎么了?”
陆景书指尖摆弄着原子笔,看向窗外的夜景,话语中是可闻的笑意,“想你了。”
像是有一簇烟花突然从心尖炸开,蔓延出焦躁且难耐的热意,稍不留神就将她整个人烧灼。
易言耷了耷眸子,耳畔他的呢喃声仍未消退。
“季屹川喊我去查房,明天再聊。”他隐约感觉到易言的羞赧,找了个借口挂断收线。
不过等他放下手机,忽又后悔起来,漫漫长夜再次来临,大夜班难熬又枯燥。抬眼,目光停在架子积攒成堆的手术报告和学生论文上,苦恼的皱起眉。
***
三天后的下午飞机落地,易言从机场出来,裹紧自己的小棉袄瑟瑟发抖。H市当晚飘起雪花,好在大气能见度高,飞起堪堪落地。
夜晚气温低,于柏油路封上一层肉眼可见的冰层。
郑有容正缩在经纪人和助理身后补妆,细心打扮好的机场妆容明艳动人。
易言十指冻僵,侧目看了她一眼,内心悄悄补充,的确是冻人啊。
临时租好的车停在出口,易言随刘组长一行人做同辆车。
刘组长搓搓手,谈话间呵气成雾,“小易啊,这么怕冷?”
——小易。没错,近一个月的相处,原来躲在礼貌面纱后的距离瞬间消失,易言揉着冻得没有知觉的脸颊,泛出一个难看的笑,“对啊,好冷啊刘叔叔。”
刘组长炸毛,“说了多少次我只不过比你大两轮。”
……
交谈在司机行驶过来后顷刻收尾。
她动作迅速的钻进后座,想感受一下温暖的空调吹拂,但预料之外的,除了比车外风小那么一丁点,气温依旧是零度以下。
“抱歉啊这车的空调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易言白眼差点翻出眼眶。
路上不少环卫车正泼洒盐粒试图解冻,跟在它屁股后面的司机师傅更是谨慎再谨慎。
H市的冬天,风雪肆虐,凶悍的寒意不停的从门缝中侵肆而入。
平常不过一刻钟的路程,因道路结冰,硬生生拉长成四十分钟。
到酒店时易言拖着行李箱,整个人都是僵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