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红也劝她穿一身艳丽郑重的百迭裙,起码在气势上狠狠将他们压制住。
青妩却满不在意。
毕竟在她心里,连薛氏和方青纭长什么样子都要忘了。
两个陌生人而已,也值当她费心思打扮?
姝红见青妩不说话,忍不住问:“姑娘,您在听我说话吗?”
她实在怕了姝红的唠叨,连声答应绝对不会吃太多的糕点,然后便让她们退下了。
厅堂又恢复了安静,青妩捻起一块蜜橙糕,轻咬了一口,橙子的香甜味道顿时满屋四溢。
薛氏的嘲讽有些挂不住了。
蜜橙这东西向来都是植于南方,远送到京城之后,要么就是果肉干瘪,要门就是在中途摔坏了皮肉。
因此即便是在京城,也实在算是个稀罕物。
荣国公倒是不缺也东西,只是现在的时节还不到盛产蜜橙的时候,他们也只得到了一小筐。
就连青纭都没有,薛氏都给自己在学堂上学的两个儿子送去了。
楚王府竟然拿这样稀罕的东西来做糕点。
薛氏的脸色一下子不好看起来。
青妩瞟她一眼,不知道她又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阴晴不定的。
不过她也不在意,咽下最后一口糕之后,问:“所以,夫人还没说青纭的婚事是怎么一回事。”
薛氏回过神,勉强勾起几分笑,回道:“是。”
她故意忽略了青纭和太子的那一段,直接从和唐家订婚开始讲起,“青纭也到了该订婚的年纪了,妾身今年便格外替她留神,相看了不少人家,最后还是觉得诚远侯家的大公子,和青纭还算相当。”
“出身、年岁、品貌都很合适,又找了媒人在当中牵桥搭线,没多久这亲事就定了下来。”
“只是,王妃也知道,青纭虽然快到十七了,但其实还是孩子心性,我和你父亲还想着让她多学些规矩,便约定过三个月再谈纳娶的事。”
“不想这三月之期已过,那唐家嫌咱们方家如今式微,竟是千拖万拖,怎么也不愿意再谈这亲事了。”
说着,便以帕掩面,难过地长叹了一声。
青妩一边吃山药糕一边哦一声,说:“真没想到这诚远侯一家竟然是这样的人。”
她的语气已经足够义愤填膺,可是薛氏一看见她手里还捏着糕点,就莫名觉得她像是在戏台子上看戏,而自己就是那台上演戏耍把式的跳梁小丑。
她心里有气,但是眼瞧着青妩已经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便也只能附和道:“是啊是啊,他们诚远侯府实在是欺人太甚啊!”
青妩捻了捻自己指尖山药糕的渣,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赞同道:“一纸婚约,实际上是结两姓之好,他诚远侯家竟然这般看不上我们,无非是瞧荣国公府如今示弱,妄想着攀高枝罢了。”
“实际上却根本没有掂量住自己几斤几两,只觉得自己真能飞上青天变凤凰。”
她这话说得颇为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