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忿,不知道景立到底是有多厚的脸皮,才能在他的跟前摆架子,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会有今天,就是他一手造成的么?
楼衡的丹凤眼轻轻上挑,用一种几乎蔑视的表情看着景立,反问:“我在哪,与你何干?”
景立深呼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拼命压下去,竭力冷静道:“阿衡,这里很危险。”
楼衡直接拔刀,怒道:“你别叫的这么亲近!”
景立平静地看着泛着冷光的刀刃,“我若是当真失手杀了阿竟,你真以为宣禹还会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
楼衡一窒,他狠声唾了一口,道:“他不过是你的一条走狗罢了!”
景立被他气得心脏都要停跳两拍,当即便想着扬手,狠狠地抽过去。
可在看到楼衡绝境又清澈的眸子之后,景立还是缓缓放下了手。
这孩子,简直和他大哥一模一样。
景立无奈地吐出一口气,说:“你已经十八岁,眼见就要弱冠,不必成日活在别人为你编织出来的真相之下。”
“楼衡,你已经长大了吗?”
景立说完,便直接绕开他,往前走去。
楼衡愣在原地片刻,忽然叫住他,“你站住!”
景立依言站住,楼衡快步追过去,走到他的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质问:“这花为什么在你手上?”
景立有那么一瞬间的诧愕,随即很快反应过来,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反问:“你给我妻子送花,倒是半点也不心虚啊。”
楼衡毫不示弱,“你把他自己扔在这,还不让我给她送些东西不成?”
少年人的心思一戳就透,景立竟然也没生气,他只是掂了掂自己手中的花瓶,悠悠地说道:“但这是绥绥让本王扔的。”
楼衡怔然摇头,“怎么可能,她明明很喜欢这月季。”
这小子是怎么知道绥绥喜欢月季的?
可见这心思不是动了一天两天了,没准他不在罗府的时候,日日都要来缠着绥绥。
景立的心里好似被醋泡过,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十分自然地表露出疑惑,“是吗?”
“本王的王妃以为是我送的,今日知道不是,就干脆让我扔出来了。”他展唇轻笑,是势在必得,也是稳操胜券,“她说,外人的东西,她不要。”
说完,景立直接将那还没丢出去的花瓶扔进楼衡的怀里,“日后不必再送了,绥绥并不喜欢。”
说完,也不去管楼衡是个什么表情,径直扬长而去。
楼衡愣愣地抱着那花瓶,眼看着一片花瓣从枝子上翩然落下。
一辈子都甚少自怜自哀的楼衡,竟然觉得那花瓣,很像现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