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益昌却不行, 就算心里不想管这烂摊子,却也要摆出知府的架势来。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景立这位奉旨督办的王爷也是敷衍了事,竟然连门都没有让他进。
匪寇之乱愈演愈重,城中百姓被这势头搅得人心惶惶。
何益昌走投无路,最后, 还是又将几位大人都请了过来,除了之前次次都在席的谭正清、同知刘庚、望川县令费齐云之外,还有户部蒋赟。
何益昌看见他的时候,都稍稍怔了怔,“蒋大人?”
蒋赟除了刚到同州的时候露了一面之外,其余时候都是闭门谢客,称病不见人的。
在何益昌看来,甚至比景立还要神秘,却没想到,今日这场合,蒋赟竟然不请自来。
蒋赟四十出头的年纪,身量清瘦,看上去不像是户部的官,倒像是位低调的大儒。
何益昌和他差不多年纪,品级也相等,但蒋赟是京城派来的,何益昌却是临时提拔上来的。
自然也就无形中矮了一层。
蒋赟却完全没有摆架子,示意何益昌坐在上首,自己则坐在了他一旁的次位上。
“几位大人不必多礼,在下初到西南,实在有些水土不服,前几日卧床不起,让诸位见效了。”他朝行礼的几个人抬了抬手,接着道,“咱们同朝为官,都是同僚,诸位大人不必多礼。”
“多谢蒋大人。”
众人纷纷落座,何益昌轻咳两声,先开口,“蒋大人身子可是大好了?”
蒋赟笑了笑,说:“既然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不如咱们开门见山说公事,如何?”
谁也没想到蒋赟会这么直接,一时间都觉得有些尴尬,最后还是何益昌,不亏为知府,先开口打破尴尬,“看来蒋大人已经有所耳闻了?”
蒋赟点头,“闹了这么大动静,在下略有耳闻。”
何益昌长叹一声,“是啊,这事儿已经闹了快十天了,本官仍是束手无策啊。”
蒋赟皱了皱眉,“在下只是隐约听到了一些消息,具体也不太知道,还劳烦何大人再详细讲讲?”
何益昌示意了一下坐在他下首的刘庚,刘庚立刻会意,向蒋赟详细讲述道:“十来天前,在城外修筑护城河的几人一夜没回来,家里人觉出不对,来府衙报官,但是当时官府正忙着筹措粥棚,没有顾得上,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才过了几天,城内竟然溜进来一伙流寇,在城内烧抢夺掠,砸了不少刚建起来的粥棚。”
“官府派人压制,却没什么效果,后来这伙人愈发猖狂,甚至直接抢到了官府衙门的头上,这件事算是彻底闹大了。”
“百姓恐慌,衙门上下也战战兢兢。”
刘庚说的时候,也是愁容满面,看上去应当是为着这件事忧虑了许久。
蒋赟沉吟半晌,忽然问:“这群人很多吗?官府底下那么多人都压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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