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妩一怔,看着窗外幽深莫测的黑夜,她想要出门,却被十三拦住。
正在此时,董岸回来了。
他走进小小的院子,看着这情景,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左右看了一眼,也顾不上尊卑规矩,直接推着青妩的后背就将她推进了房间。
“王爷呢?”这是青妩开口问的第一句话。
董岸说:“王妃放心,王爷没事。”
青妩狐疑道:“真的?”
董岸一笑,恭敬地朝她拱了拱手,“自然。若是王爷真出了什么事,下官哪里敢自己回来?”
他的语气并不是很正经,但是青妩却从中听出认真来。
她揉了揉额头,说:“大约是我想多了。”
董岸见她神色难看,忍不住问:“王妃怎么了?”
青妩说:“是我太敏感了。没什么。”她朝董岸抬手指了指外面的空地,“白天不小心摔碎了一只碗,然后划了一道小口子,这冷不丁一见血,就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这的确是不太吉利。
但是董岸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向青妩保证道:“王妃放心,只要下官在,就一定拼死保护王爷的安全。”
青妩听了一笑,紧绷了一下午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你也要安全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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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岸并没有多待,也没有说自己为什么突然回来,因为他知道,与其让青妩只知道个囫囵大概,还不如整个瞒着,让景立回来亲自和她解释。
月色高高挂上梢头,董岸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离开青妩的院子,他走得很急,仿佛有什么要紧事正等着他去做,因此也就没有注意到,院墙外,正有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青妩的小茅草屋。
一夜无梦,景立竟然一整夜都没有回来。
青妩虽说昨天已经被董岸说服了,也觉得是自己过于敏感,怪力鬼神了,但是难免还是有些担心。
好在傍晚时,十三给她带来了一封信,信封上三个大字:绥绥启。
青妩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景立的字迹,她想要拆开,却听得十三说:“夫人,主子让您用过晚膳再拆开。”
青妩一愣,原本没什么胃口的,这下一下子来了精神,十三就立在她周围,看着她将一碗粥一口一口地喝光。
然后青妩用帕子抹了抹嘴巴,转身看向十三,摊开手掌,“这回可以看了吧。”
她语气里有些不高兴,毕竟任谁吃饭的时候一直被人盯着都不会开心的起来。
十三也不解释,将信封递给她,然后身形一闪,又回到了房顶上,消失在了青妩的视线里。
青妩鼓了鼓嘴巴,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字迹有些潦草,看上去甚至有些歪歪扭扭的,应当是两人所在的地方没有桌子,景立将信纸垫在膝盖上写的。
好在青妩已经和景立一道练字练了许久,对于景立的字迹十分了解,别说只是有些不规整,就算是一整篇的狂草,她也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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