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越是厉害,景宣帝就越是不能让他去。
本就在西南威望十足,这三年沉寂都没能让人忘记他的功劳。若是再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之前这三年岂非白来一场,他辛辛苦苦摆好的棋盘,又会重回空白一片。
景宣帝是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的。
楼宴见他沉默,也明白皇帝陛下心里是在想什么,他家当年也算是牵扯进去了一半,多少知道些许的真相。
按理说,有关景立的事他该避嫌,但也正是这样的不避嫌,才让景宣帝对他另眼相待。
因此,楼宴并不灰心,反而接着劝道:“臣知陛下心中疑虑,楚王殿下的身子不好,而西南天气湿热,地势也陡峭,您担心楚王受不住。”
“但是楚王既为皇家子弟,便有为国为民的责任,而等楚王殿下能顺利完成这一桩差事之后,西南重回太平,相比百姓也能理解陛下先国后家的苦心了。”
这一番话实在是聪明,既是劝皇帝三思,又维护了皇帝的面子。
但最重要的是,景宣帝忽然反应过来,景立的身子虽然已经逐渐好转,但到底是中了毒,在王府里当了几年的废人,不同于往日。
景立若是真去了西南,能不能平安回来都是两回事。
他又何必这般担心忧虑?
更何况,能不能回来,也不是景立说了算的。
景宣帝一下子冷静下来,曲起的手指在奏折上轻轻敲击,楼宴知道,他在思考。
楼宴很识趣地没有打扰,跪在地下安静的等着。
半晌,终于听到皇帝迟迟的嗯了一声,应允道:“你说的不错,这西南的事还是该让十七去。”
“拟旨吧。”
第70章 离京(一更)
70.
楼宴回平南侯府的时候, 路上的更夫已经敲过了第三遍更。
月色当空,楼宴舒展了一下疲惫的肩背,想要早些回去休息,却在穿越回廊的时候, 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小花园里溜过去。
楼宴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唤道:“楼衡。”
鬼鬼祟祟的身影一下子停住, 楼宴沉声命令:“过来。”
庭院中一片寂静,没有脚步声, 也没有说话声。
顷刻之后,忽然见那身影猛地往前跑去。
楼宴早有预料, 他冷笑一声, 从怀里掏出一封折子,朝着楼衡背影离开的方向猛地一掷。
轻飘飘的折子在这一刻被灌满了力气,扑通一声, 楼衡膝弯被敲中, 一下子扑到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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