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我现在才看见这些,明明你的爱意毫不遮掩,我当年感觉到了,又怕自作多情,装看不见,顽石不肯开窍,古树也不开花,我总是慢你一步,又后知后觉。好在我不停的走,我赶上了。
许劲知出去没走太远,站在自己屋门口,手搭在门把手上,忽然就走了神,有些话现在说可能听着挺没意思的,但他还是要说,还是要写,把以前缺了的都给补上,他在那段话最后一句写着:
我喜欢你,孟妍。
右下角落款,许。
一滴咸涩的泪猝不及防滴下来,“许”字也晕开了。
她拿着这本书追出去,许劲知听见声音回头,人就已经到了跟前。
孟妍哭起来很丑,不想让别人看见,更别说这人是他。
曾经的点滴都一一得到了回应,人越长大,在有些事情上就失去了特权,比如这个年纪还哭哭啼啼,好像挺丢人的,但这回实在没忍住。
丢人就丢人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许劲知见她眼眶红红,眼角带泪,刚要问她怎么了,就看见她手里拿着那本童话书,不言而喻,她都看到了。
他伸手蹭掉她眼角的泪,半开玩笑地说,“早知道你要哭,我就不写了。”
写了几句话,以为她不会看,或者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才会偶然发现,却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翻到了,还把人给惹哭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他也不会哄人,有点手足无措。
孟妍跟他较真,“你要是不写,我会哭的更厉害。”
许劲知被她逗笑,靠门站着,瞧着挺闲散的姿势,说的话却是百依百顺,“写,不够我还能接着写。”
童话书最后的空白页,正反两面,用时八年,寥寥几句,却胜过前面所有精雕细琢的故事。
她翻着看,看不够,从前许劲知的字写的一般,现在对比着看,倒是比她的更胜一筹。
孟妍窝在他沙发上,这儿暖和,来了就不想走了,她把书递过去给他看一眼,“你这字比我的好看了,悄悄练了?”
“练过一段时间,确实比从前的字好看点。”
许劲知坐在旁边,胳膊肘支在腿上,手里松松拿着罐可乐,自然垂下。
大学时候有个室友沉迷书法,正好是他失眠最严重的那几个月,白天晚上都睡不着,打发时间,跟着练练字。
客厅的灯光明亮,光照下来,她靠着沙发角落坐着,身上盖了条民族风的大花毯子。
那个姑娘拿着本《安徒生童话》问他,“许劲知,你说我们算不算这本书的最后一篇故事。”
“算。”他点头,能看见后颈的棘突,随手把可乐放在桌上,瓶身跟着晃了下,碳酸气泡发出轻微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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