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还胸膛起伏,她人在屋檐下,自知走不脱,也不愿狼狈挣扎,竟起了玉石俱焚的念头。
蒋母还当她吓住,面露得意之色,上来把燕云还往屋外推,压低声道:“今日,叫你知晓厉害。”
蒋父背着手:“关一日便算了,仔细关坏了,还得给贵人绣帕子。”
蒋母呸了一声:“哪里就关坏了。”她用力一推燕云还,“快走,这还摆腰肢,唉哟,风吹柳,天生勾引人的贱货。”
燕云还木然得被连推带扯赶出堂屋,蒋大郎心里有些歉疚,又不忍拂了母亲的意愿,只拿袖子遮脸躲在一边不吱声。燕云还紧咬了牙关,她要生火做饭,夜晚还要点灯做针线,身上带着火折子,乘着心中的怒气,只想着一了百了。
这般连拖拉推拽住到了柴房跟前,蒋母拿脚踹开柴房的门,就要下死力把燕云还推进里头。却听院子外头有人呯呯砸着门,里正扯着嗓子喊:“蒋家公、蒋家公,快快开门,有贵客来了。”
蒋母曾吃过吓,后怕尤在,直直收回手,蒋父与蒋大郎也匆忙出屋来,互有惊疑。
蒋父瞪一眼蒋母,蒋母看燕云还面有怒色,衣发皆乱,不似能见客的模样,干脆自己捂了燕云还的嘴,将人裹入柴房里头。
蒋父见后方去开了门,却见里正领着一个红衣宫娥,正是姬明笙倚重的茜红。
“这位小娘子是?”蒋父看茜红打扮贵气,却又不是贵女做派,要待行礼,又怕将小鬼当阎王拜,僵在那不知所措。
“燕娘子可在?”茜红早听得蒋家里头的动静,不动声色问道,“我奉公主之命,来邀娘子赴花会。”
蒋父与蒋大郎心惊胆战,躲在柴房里的蒋母更是打了个寒噤,瑟瑟发抖,燕云还的双眸在漆黑的柴房透着一点星亮。
蒋父迟疑了片刻,道:“小老儿的儿媳且不在家中。”
“一大早的,燕娘子竟是不在?”茜红微抬着脸,“不拘在哪处,将人叫回来。”
蒋父心中火烧,不知该如何接话。
蒋大郎到底是读书人,有几分见机,上前施了一礼,道:“小可是燕娘子的夫君,公主相邀,地,如沐荣光,拙荆知后,定倍感欣……”
“公主要请的是燕娘子,只由她来答话,与你何干?”
蒋大郎惊愕,蒙羞道:“小可是她的丈夫。”
“丈夫又如何?”茜红反问,“ 公主只识燕娘子,不识得她丈夫。你们藏头露尾的,别是犯了什么事吧?”
蒋父与蒋大郎慌忙否认,谁知里正一心讨好贵人,道:“蒋家一早吵吵嚷嚷,像是拌嘴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