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年如何知得这般详细。”富商忍不住问。
楼长危画好图,交给富商,道:“走惯罢了。”
富商笑道:“寻常人走道,一条道走得个百十回,也只估摸个大致长远,哪里会去计步?”
楼长危只不答,揖一礼道:“郎君照图寻路,没多久就到了官道,近城道边驿站、茶寮、客舍、人家,都可留宿借住。”
“诶诶,小朋友留步。”富商见他要走,赶忙几步上前,手一拦,真挚道,“小朋友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更当上门谢过令尊令堂才是。”
您这脸皮莫非铜墙铁壁?楼长危愕然一会,冷着脸,又是一揖礼:“郎君要谢我父母,怕是不能。”
“哦?莫不是嫌我商贾之士,登不得高堂?”富商笑呵呵问道。
楼长危听他虽言语含笑,话中之意,却有些霸道,道:“非是如此,我父母早亡,郎君如何相谢?”
富商一怔,正色道:“却是我轻狂冒犯了。”
楼长危倒没放心上,要走,又被富商拦了下来。
“小朋友可是在山中学艺?”富商问道,“那我便去拜访拜访令师。”
楼长危张口欲言,又实在无话可说,揖一礼告辞离去。
富商却是不依不饶,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的几个护卫打手抬着金银有走在最后方,就这般牵羊放牛似得走了几百步远。
楼长危极为无奈,道:“郎君休要跟着我,家师不喜见外客。”
富商一摇扇子:“许我是个例外,不知令师喜不喜金银珠宝?啊呀,莫非令师是世外高人?孤本古画喜不喜爱?奇方符咒?”
楼长危既知他有异,自是闭口不言,免得被他套了话去。但他心里却着实有些心惊,他跟着俞丘声识字学武,又走惯这条山道,他有意甩开富商,特意加快了脚程,使了些轻身功夫,富商却能稳稳跟在后头,尤其那几个抬着金银的护卫,金银何其沉重,他们竟是半步不落,可见并非寻常打手出身。
楼长危心下计较开来,专捡高低落差的小道走路。富商虽仍旧从容,到底有些勉强,道:“小朋友,我老胳膊老腿,摔将下去,落个半身不遂,将后,吃住都要在你家里,你需得为我养我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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