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二被绑得结实,指头都动弹不得,哪能反抗,由得沐老夫人的心腹团了布团过来要塞他的嘴。
一味只知哭的沐二夫人却发了狠,从地上爬起来,扒在沐二身上,钗退发乱,狰狞道:“母亲要叫二房说不出一个字,今日就治死我们夫妇,不然,我便是爬也要爬去敲登闻鼓。”
沐老夫人和侯夫人,素来看不上沐二夫人,黏绵没个气性,除了哭就是哭,毫无大家妇的气度,没想这软搭搭的人,气起来竟也能说出这等狠话。
沐老夫人半点不怵,冷笑一声道:“你爬去,你要死,我拦着不成?”
沐二夫人被吓住,不敢顶嘴,只拦着不让堵沐二的嘴,眼下二房就剩沐二的嘴,再堵了,二房哪还有半点能挣气的能耐。
沐二这张破嘴,从来不分里外,叹口气道:“你说你,竟干蠢事,心里头的打算,你说出来干嘛?你搁肚子里头,过后敲登闻鼓,方能杀个措手不及。你没半点成算说出嘴,他们有了防备,寻个罪名给你,或说你得了失心疯,将你往后院一关,再灌你一副哑药,敲断你十指,唉哟,去跟阎王喊冤?阎王爷,管死不管生,你死都死了,伸了冤有个屁用,尽早下辈子的打算。譬如我,别投生沐侯府,譬如你,不嫁我沐二。”想想又加几句,“再譬如,嫁了我别生出儿子,女娘好。沐安时这种孽子,一个都赚多,你那嫁妆,我的那些私产,别给他了,咱留给女儿,让她带去夫家,还体面风光哩。”
沐二夫人听这话似有诀别之意,摘心似得疼,痛哭不止。
沐老夫人脸上青青白白,道:“好,好,我是个会治死儿子儿媳的毒妇,既如此,你怎没点成算,还敢闹得家里上下不宁。”
沐三忙跪下,求道:“母亲,二哥不是成心的,他一惯爱说没边的话……”
“谁说我没个成算?”沐二打断沐三的话,胸腔一抖,从里头喷跳出几声气音。
侯夫人有点急:“你做了什么?”
沐二翻个白眼:“好不好,了不了的,且先看着,你当我蠢,告诉于你?”
此等滚刀肉,侯夫人恨得咬碎一口牙,心内只想叫沐二万死。
直等得沐安时到了祠堂,两厢寂静无声,针落可闻。
沐老夫人遣出去的人,半道上就遇着焦急赶回来的沐安时,两下一言语,一行人火急火燎地回了侯府。
沐二看着容色惨淡,身上全是血迹,有如游魂一般的沐安时,两眼一亮:“你杀了罗氏女?”
“……”沐安时在他跟前跪下,磕了一个头,泣道:“不曾。”
沐二失望之心溢于言表:“活该你替人拉磨养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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