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人惊见高头大马,里头又有李桓林犹赛厉鬼,再有健奴阿骨高大凶悍,不敢驻足多看,纷纷避入家中。
“贵人,乡野中人未曾见过世面,不识礼数。”燕云还乞求道,“贵人可容奴先行家去,叮嘱家人一番?”
“也好。”姬明笙点头应允。
茜红事先下马,伸手将燕云还从姬明笙怀中接扶下去,又跟在她身边,同去推农家院门。
“婆母……”燕云还唤了一声,却听里头一个老妇人,怒斥:“贱妇,不好好在家绣花,却在外头闲逛,又使了些什么勾人的伎俩?”
立在院门前的燕云还僵立在那,怔怔回头看向姬明笙,秋水双眸中似羞似恼似怨似愁,似无地自容,又似无奈悲苦。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放肆。”茜红一声厉喝,将燕云还往边上一扯,早就按捺不住的阿骨从马上翻下来,一脚踹开农家小院的门。
这院门哪经得阿骨脚上的力道,嘎吱几声,四分五裂倒在地上。院内的老妇人惊叫声声,抱着头待要咒骂,对上豹眼怒睁的阿骨,立即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拜倒求饶不休。
阿骨将老妇人拎起来,到底因着她年老,收了九分力气,只将人提到院外,对姬明笙揖礼道:“娘子,这婆子年纪一把,却是无礼尖刻得很。”
姬明笙看这老妇人梳着光滑的发髻,耳朵穿着耳环,蓝布围裙干干净净,比之外头在田间劳作的农家妇,显见日常生活优渥不少。
老妇人软倒在,看外头又是马又是健奴,健奴还全都带着刀,里头还有个堪比牛头马面恶形恶状偏又穿得花不溜丢的硕壮男子冲着她不明所以地笑,笑得妇人只差没晕过去。贵人也分小贵大贵,这行人,定是大贵人,得罪了,命都要没。
燕云还见自己的婆婆一味磕头,平素嘴尖舌毒之人,此时像被缝了嘴一般,一字都不敢乱说,竟有几分可怜,她身为儿媳,虽怨她为人尖刻,此时也少不得帮着求情:“贵人恕罪,婆母不知有贵人纡尊降贵到这贫屋贱地,这才语出轻狂,并非有意冒犯。”
“是是是……”老妇人跟着道,“老婆子该死,老婆子没礼数。”
姬明笙笑了笑,不叫起,也不叫罚,径自下马来,指使燕云还道:“带路。”
燕云还不敢多言,只得不顾婆婆哀求的目光,将她撇在外头,自己快行几步,迎姬明笙进自家小院。
农家小院打扫得十分干净,一边支着竹架,晒着瓜条长豆,檐下阴处,放着一具绷架。
“外头天光好,民妇便在院子里绣些花草,只手艺有些粗疏,叫贵人笑话了。”燕云还有些羞涩道。
姬明笙看绷架上绣了一半的汗巾,针法确实不见多少精细,胜在花样配色巧趣,另有几分素雅在其中:“自己画的花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