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忙道:“一定一定,只是拙荆心直口快,言语若有不当处,还望公主见谅。”
“怎会。”姬明笙道,“旧时宴中见过曹夫人,真是美人如玉啊,何幸可一场共醉,曹府君放心,我与夫人定会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什么的,大可不必吧,曹芳脸都皱巴了:你丈夫等下就要在公堂上丢人献眼,你倒起心思勾我娘子去醉酒,唉。
姬明笙知会了曹芳改日要拐走他娘子,心情极佳,见他为外头看官司的民众头疼,还借出了自己的护卫供他差使。
得了仨个有力帮手的曹芳,莫名有种卖妻求荣的错乱感,不过,眼下正事要紧,自己这颗苦中带酸的老心暂且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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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明笙说是来看热闹,那真就是看热闹,若非是在公堂上,青黛都能给自家公主点上一杯茶。茜红却是脸色凝重,她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看官司,还越来越多,巡城使得知消息,都开始分出一队人马守在外圈。
曹芳做事小心,等得外头安置得差不多了,才令差役洞开大门,“唰”两边乌泱泱齐齐探出脑袋往里看……
咦,公堂左侧上首坐着的贵人是哪个?身笼羃罗,轻纱如烟,看不分明面目,不过,能这般泰然高坐,定贵不可言。
人群里几个出身高门的纨绔咬耳低语:“别是毓华公主吧。”总不能是曹家那只胭脂虎?曹芳只是耙耳朵,又不是个失心疯。
另一人点头称是,细细一想,又道:“若是公主,怎不和驸马一道同来?”
那人一愣,抓耳挠腮:“你说得在理。”
却也有人认出茜红的,与身边人道:“真个是公主,那穿胡服腰间别着刀子的,是公主身边的女官。”
他们这些人说着话,不知不觉有些忘形声高,不远处一对商户打扮的夫妻对视一眼,本欲离去却又留了下来。
一众纨绔你一言我一语,彼此心照不宣,既是公主,那驸马估摸着能全身而退,公主和驸马夫妻情深、相敬如宾,李桓林这倒霉玩意又没死,不过挨了顿捶,算得什么事。几人挤眉弄眼,召来小厮,吩咐去赌坊押注。
他们下好注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泰国老夫人带着李桓林到了衙前。
李桓林休养了一晚,今日是竖着来的,包着头,露出了脸,他本就貌比钟馗,添上盘了整宿的淤紫血青,那真是七分像鬼,八分不像人,瞅半天都找不着眼睛在哪,再看脑袋底下,肩是一高一低的,手是一吊一垂的,腿是一拐一瘸的。
围观诸人看得直皱眉头,这驸马打人,实是打得重了些,胖大个的李桓林都被打得一身烂肉,瘦小柴的岂不是全身骨头都要被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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