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要等你额娘醒了再做定论。”
“嗯。”
弘历重重点头,自己擦去眼角的泪。随即他抬眸看向裕嫔,“裕嫔娘娘, 您不生额娘的气了吗?”
裕嫔有些哭笑不得,看来小孩子们都是懂的。
“本宫不是同你额娘生气。”她摇头,说起来她只是跟皇上置气而已。
但是熹妃劝她的那些话她不爱听,两个人便疏远了。
可如今瞧见熹妃又被算计了,她始终于心不忍。
“本宫只是前段日子心情不好,有些事想不明白。”
她温柔的望着弘历, 用帕子帮他拭去泪痕。弘历生的越发好看了,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不含丝毫杂质,干净澄澈。
“儿臣知道了。”见裕嫔这般说,弘历的心适才放松了些。从前在潜邸时,只有裕嫔娘娘愿意同额娘结伴,二人彼此聊聊天日子才没那么难熬。若是连她们都走远了,哪怕是弘历也会觉得难过。
二人说话间, 陈太医已然将煮好的汤药端了上来。
浓浓的药香甚至伴随着腥味,裕嫔下意识帮弘历捂住口鼻,冷声道。
“陈太医,你送来的是解药是毒药?”
陈太医颇为尴尬的笑笑,随即将手中的药碗轻轻搁到桌边。
“这解药在医书上的形容便是奇臭无比,但良药苦口,微臣已然叫宫女安溪提前试过了。”
裕嫔抿唇,“那安溪呢。”
“正在外头喝水。”
安溪为了试药,捏着鼻子一口气将剩下的药末都喝了。刚喝进去便像是吃了无尽盐,此时急的一边喝水一边哭,好不可怜。
“好。”裕嫔见药没问题,伸出手接过药碗。“本宫来喂。”
“娘娘,还是奴才来吧。”
封儿却摇头,一个是不想麻烦裕嫔,一个则是她并不放心裕嫔。
说到底,关系再好也只是从前了。现在娘娘的毒还不知是谁下的,所以封儿必须谨慎,不能让旁人染指这碗好不容易得来的解药。
裕嫔看出封儿的意图,心下像是憋了一口气般不痛快。
“行,你来喂。”
她一把将药碗搁到桌上,站起身。
“时辰不早,本宫便不留在景仁宫打扰你家主子歇息了。”
说罢,裕嫔转身就走。
弘历巴巴的跟着走了两步,见拦不下来只好作罢。
“封儿姐姐,你又何苦这般。”
“从前主子不得宠的时候被冰锥砸了,她连看都不看一眼。如今见万岁爷对主子好了些,便又凑上前说什么姐妹情深。”
封儿摇头,嘴里小声嘟囔道。
从前在潜邸时两个人都不受宠,裕嫔也没少给主子脸色瞧,故而封儿心中有怨气。
弘历听罢,心里不是滋味,这后宫之中为何人心如此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