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权利感到烦躁,他也有合适的理由感到烦躁,而且他绝对正在烦躁,并加深对前任的恨意。
……明明都是和其他人偷偷订婚的女人了,还要对他纠缠不清。
花心滥情。
装哭耍赖。
三心二意。
黏黏糊糊。
可怜巴巴。
超像兔子。
……列了一会儿诋毁对方的短语后,布朗宁法师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于是他决定拿着这杯喝空的咖啡,去厨房给自己重新满上一大杯提神醒脑、加强理智的饮料。
但当他怀着烦躁、恶劣、憎恨、不齿等等负面情绪起身时,很负面的布朗宁法师不得不注意到,对面的窗户,还透着灯光。
——睡着了,灯没关。
不愧是只蠢兔子。
说不定连被子都没盖好。
于是,十分负面的布朗宁法师拿着杯子,原地停驻了一会儿。
……他才不管她有没有关灯,有没有盖被子!
让她冷死好了,而且反正斯威特交得起浪费的电费!
他很负面!
他现在很负面!
他就要继续烦躁!
而且怎么她未婚夫不知道帮她关灯帮她盖被子?
……那男人怎么搞的?没眼睛还是没手啊?
等等。
虽然订婚了,但保守如那个蠢蛋,说不定压根没和对方同居。
既然没同居,说不定她没让那男人碰……
……就算没同居她也订婚了!不准再想!你想个毛线球!撬人墙角当第三者是人类才会干的恶心蠢事!
什么叫“哦她竟然没和别人上床她心里一定还有我”啊,大脑你醒一醒,再搞这种酸巴巴的卑微文学我立刻把你掏出来烧烂拌馒头吃!!
布朗宁法师下定决心,他压住了所有试图反抗的情感冲动,沉着脸离开了书房。
只是,几分钟后。
安娜贝尔的窗户被一片幽绿色的影子悄悄推开。
它比藤蔓坚硬,又比枝条柔软,行动的模样顺从流畅、似乎是被什么所驱动着,没有【森林】那样的自我意识,身上还长着可怕的尖刺。
——幽绿色的荆棘,静静滑进了安娜贝尔的房间。
它“啪嗒”爬上开关关闭了灯光,又伸进床帘,托着绒被向上提,直到能盖住女孩的肩膀。
安娜贝尔翻了一下身。
正准备退去的荆棘惧怕似的往后缩了缩,收起了身上的尖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