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称得上茫然地跌进他怀抱里,因为姿势变换得太突然,甚至想不起来要继续绷着气。
没有枕头,默默拿开玩偶,完完全全没有障碍物的拥抱。
布朗宁同学满意极了,他继续假装着“啊我只有四肢能动弹”的无力感保持咸鱼躺,两条胳膊却把她箍得死死的,仿佛胳膊里的零件锈住了必须保持永恒的凝固——但他没用力掐她,只是环得很近很近。
他从来不会用力掐她的。
只这么一个小细节,安娜贝尔膨胀的怒气像被一枚小针轻轻一戳,“咻”地戳破了。
当然,她被安抚地顺了这么久毛,此时又被完完全全藏进大号布朗熊的抱抱里,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安娜贝尔,你听好……”
“今晚是我不好。”
“今晚是我不好。”
洛森顿了顿,诧异地低头瞧她。
女朋友不扒枕头了,两只手缩在一起扒着他的T恤领,垂着眼睛,乖乖巧巧的。
洛森别开视线。
她此刻看上去太好亲了。
他重新开口:
“对不起,我让你生气。”
“对不起,我让你生气。”
——安娜贝尔不满地拍了他一下。
“不要模仿我说话!我先说!”
洛森转回视线。
“好,你先。”
安娜贝尔清清嗓子,继续道:“是我先骂你……”
“是我先骂你……”
“……喂!”
都说了不要和我同步说话!
她又锤了一小下,所捶打的地方立刻轻微震动起来——是他在憋笑。
“喂!喂!我在好好道歉,你不要抢我台词,别笑,喂——”
接下来的申诉,都消没在吻里。
是开学典礼那天的吻。又亲密,又安全,又小心。
安娜贝尔安静了好一会儿,她每次接吻都会闭眼睛。
“……好啦。”
好一会儿后,他轻声说:“我原谅你。”
“我、我也原谅你。”
他的手又开始上滑了,但这次没停留在令她安心的头发上。
是……肩膀。
安娜贝尔轻微抖了一下,明白了什么,又闭上了眼睛。
她被缓缓按住,翻过来,倒进柔软的织物,迎接不一样的吻。
那种带着滚烫的热意,曾让她害怕不已的东西。
可是……
热意没有跑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