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止不住地痉挛,浑身发冷,好像落在冰窖里,冰冷绝望。她本能地后退,眼泪夺眶而出。
银白月亮照在东山之上,弯弯的弧线,残落的碎片。
头痛欲裂,陷进泥沼的寒冷,她痛苦地皱眉。
陶雨杉发现了她的异样,焦急问:“姜姜你怎么了?姜姜?”
杂乱无章无章的声音,还有年幼女孩的哭声都在这里重合。
姜听玫不得思考,只觉得自己处在荒僻的深山里,无助绝望,寒冷裹挟着她,她动弹不得。
那几秒的忍耐好似漫长得过了一个世纪。
最后一瞬间,眼中画面变成漆黑,那只狗的画像被抹掉了,一双温暖的大手罩上来。
他站在她身后,嗓音低哑,“闭眼。”
留存的理智,她闭上双眼,眼前的大手缓慢后移,慢慢地,最后捂上了她的耳朵。
听不见那声音了,犬吠消弭,小女孩的哭声也一点一点远去。孤寂山林里,那凶猛的掠食者重新隐入暗中,地上火光跳跃而起,平顿温暖的散开。
手松了,沿着衣角无力垂下,姜听玫眼角的泪痕也被风吹干了一般。
柏纵过来了,纪忘舟看了眼怀中姑娘,小声嘱咐他了些什么。
之后略弯腰,单手横抱起她,护她在怀中,大手贴着她的后脑勺,带她往树林另一边走。
闭着眼睛,额头还是冷汗,胃部蜷缩的难受感轻了点,头昏沉地痛,像被人拿锥子砸,一下接着一下,让她不能停止回想从前。
她很害怕,本能的害怕,抱着身前的人很紧,紧到要和他贴在一起,什么也分不开。
从河滩到越野车停驻位置,走了三分钟。
月光照着前路,不那么清晰,纪忘舟几乎是凭着记忆在林中穿梭,还注意着护着她头部,因此速度慢了些。
下巴缩在他胸膛里,温暖的毛衣衣料,贴着脸,不那么冷。
时间变得很慢,回忆也如此,姜听玫没有余力思考,只是任由自己被他抱着。
几分钟后,她感到自己被轻轻放入了柔软的座椅中。缩着肩角,姜听玫抬眸看他。
轻轻说:“谢谢。”
纪忘舟长腿一步跨上车,拉紧车门,俯身把自己大衣拿过来,给她裹在身上。
他低低道:“睡会吧。”
姜听玫闭眼,十指紧紧抓着身上的大衣领口。
慢慢的,她感到车子好像启动了,有暖气流出,弥散在空气中,车内变得暖和起来。
纪忘舟站在车边,车门外,他很高,穿得单薄,微垂着头,一手握着手机,在说些什么。
姜听玫睁开眼只模糊地看到那个侧影,可头还是痛,不敌又闭上,左手搭在椅背旁,露出那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