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去,继续吃面条。最后的那次见面,她好像说,“你别找我了。”
当时是什么情绪说出这句话的,短时间的难堪,心冷,还有掩饰自己的脆弱自卑。他要给她钱,为一件蹩脚设计,为一件在她看来不值得的设计。
现在想想,她太敏感,长期的为还债而奔波的日子里,她强撑一口气,挺着自己的傲骨,情绪压抑,在帮助与施舍层面上几乎是活成极端的一个例子。
拒绝所有关于钱的帮助,才能让她感觉自己不是在乞讨,还是从前一样,不为别人弯腰。
他应该没有坏心,就是语气太淡,大概他说话就那样。而她过激行为,让自己失去了这么多天来,交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面条见底,嘴里全是辣和酸。眼睛像起了层雾气,朦朦胧胧的,阴天里的山霾,不见光影。
陶雨杉听见外面动静,穿着睡衣打着哈欠出门,在门口露了个头,问:“姜姜,饿了?”
还好她睡得早,没看见她刚发错的朋友圈。
姜听玫捧着面碗,点点它,“有点。”吸了根面条,她问:“吵到你了?”
陶雨杉:“有点。”她语气软,“感觉最近你心情不好,很少笑了。”
放下碗筷,姜听玫抬头对她笑了下,“可以了?”
陶雨杉穿着黄恐龙睡衣,蹭蹭蹭就蹭过来了,抱住她一只手撒娇,“可以啦。”
“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听玫:“?”
陶雨杉:“我最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是情感分析师,我们聊得很好,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过两天想见他一面,你陪我去吗?”
姜听玫想了想,“我这些天应该没有时间,兼职和工作都很满,你注意一下,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吧。”陶雨杉嘟嘴,又问:“你知道柏纵他们最近在干什么吗,上次屏荔山机器人比赛已经结束了,他们拿了一等奖,应该早回云泽了吧,还有机会再见吗?”
电视机柜上放了一个玻璃瓶,瓶中插了支半开未开的玫瑰,根茎绿得发乌,花瓣也有点发黑。
姜听玫走过去,喃喃道,“缺水了。”
陶雨杉拿水杯去接了杯过来,“我挺想见柏纵哥的。”
用水杯往玻璃杯里面倒水,姜听玫安静地看着花,白皙细腻的肌肤衬着外面的夜色,看不太真切,也看不清情绪,“你不是有新网友了吗?”
陶雨杉:“不一样。”她叹气,“没有人有他那么好了。”
她低头在手机微博里翻照片,给她看,“这是他们上次在宛城获奖时的照片,你看看,感觉好优秀,好遥远。”
漆黑眸子定定看了那张合照十几秒。科技展领奖台上的照片,中间是奖杯,他们实验室五个人并排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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