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月走到书桌前,将季玉泽拉到画卷前,先是指了一下上面的虞姬,再指美人图:“你看她像不像我姐姐?”
他凝视半晌,薄唇微启:“像。”
不再看画卷,扶月看向床榻,那里前方有木架子,一套精致绝伦的戏服挂在上面。
是扮演项羽所需要穿的戏服。
听雨阁阁主胆子真大,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摆着这些东西,一点儿做贼心虚的样子都没,坦坦荡荡的行为。
在外人看来,的确不像案件的幕后之人。
这时,听觉灵敏的扶月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说话声,赶紧吹灭照明的火折子,对季玉泽做了个噤声动作。
“阁主今晚不是说不回来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女声响起:“我们管那么多作甚,自从徐达明死了,听雨阁的生意一落千丈,我们还是担心一下自己以后该怎么办罢。”
待说话声渐行渐远,扶月才拉起季玉泽往外走:“听雨阁阁主回来了,我们现在必须得马上离开。”
查案最忌讳是打草惊蛇了。
季玉泽唔了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下那张摆放着几本书的桌子,却没说什么,乖乖地任她牵着。
从听雨阁出来后,低头思索着案件的扶月倏地撞上一堵肉墙,抬起头,发觉回到了兰竹院。
季玉泽转过身,一身谪仙风骨,貌若好女,在夜色中对上她的眼睛,语气温润。
“月月,你今晚留下来吗?”
扶月心尖一颤,昨夜荒唐的一幕幕重放在眼前,脑袋向下耷拉了点,不敢直视对方。
“不了,我回悦梨院还有事。”
空气仿佛停滞了几瞬,他弯眸笑着,只是有些温柔的恐怖,恰好藏在了月光之下:“嗯,那你回去罢。”
青年眼珠一转不转地看着少女离开,立院门许久才抬起脚回去。
明日,陆少慈就要回京城了。
房间里,矮榻上摆放着不少新购置回来给扶月的胭脂水粉。季玉泽指尖一一掠过,面无表情地一推,雪白的袖子于空中荡起又垂下。
胭脂水粉瞬间落地,噼里啪啦。
如今……她可是连虚与委蛇、骗他也不屑了。
小骗子。
先前是不愿扶月骗自己,现在倒希望能继续骗下去,可她却不愿了,他握紧拳,短指甲嵌入掌肉。
心底翻滚着如潮水般的窒息。
季玉泽自小便养就极强的洞察力,怎会发现不了扶月近日来的变化,她可当真是喜新厌旧,迷上了那陆少慈?
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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