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人提醒妇女:“小心祸从口出,这等人家,岂是咱们能乱说的。”
妇人撇撇嘴,也有些后怕。
终于挤了过去,陆然越往长雀街巷子头方向去,人越少,铺子摊位也越少。
路过一小道拐角时,一顶四人抬着的轿子忽出现,陆然低头思索案子,差点撞上去。
只听一丫鬟不满地喋喋不休:“这算什么吗,不是说自个儿换好衣裳吗?”
随行的小厮推了推她,让丫鬟小声点:“别说了,轿子里头听得到。”
丫鬟冷哼一声:“怎么,许她乱来,不许我们说?当妾就要有当妾的样,还想穿红色嫁衣不成,有粉衣便不错了。”
朝地上啐一口,她接着道:“想得倒美,李郎君若是见她不穿那件衣裳,遭殃的可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小厮见劝不过,干脆闭嘴。
较来,他也奇怪,好好的粉色衣裳挂房间,怎么会不见?
如烟鬓发低垂,头顶盖着那从地上捡起来的盖头,阖目靠轿,对外面的声音充耳不闻。
似认命了般。
陆然听到李郎君三字,眉毛皱了皱,略一歪头,却还是抬步继续往前走。
长雀街巷子头还有很多未踏足的房子,他要仔细搜查一番,不容耽搁。
*
扶月本以为季玉泽回到兰竹院会暂解蛊,让她说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不曾想他压根没提此事。
此次,季玉泽另外安排了一间房间给她,一眼过去,便知比之前那间大不少。
装饰丰富,环境优美。
用上好花梨木雕成的桌椅巧夺天工,正对窗,窗桕外边即是花园,百花齐放,争奇斗艳。
菱花铜镜在床榻的斜对面,扶月挺想照照镜子,看清楚些妆糊成什么样。
难以忘却刚才下马车小秦看她这张脸时的表情,简直一言难尽,他都觉得不太能接受,那季玉泽那么爱干净的人呢?
扶月不敢想下去。
小秦被遣去厨房拿吃食,季玉泽让她坐下后出去了,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一人,还不能动。
隐隐约约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近。
季玉泽抬步进来,将水盆放到桌面,常年用来作画的手拿起白布,浸入水里,再捏干。
他半弯着腰,扶月与之对上视线。
寂静之中,清冽如净水洗过的嗓音极为好听悦耳:“扶二娘子,失礼了,我给你擦擦脸。”
苍白的手指捏着白布,覆上她的脸,从额头,到眉眼,再到鼻子,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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