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脑浆糊成一团。
恰好此时扶媛身披外裳、提着灯笼从茅房回来,不经意间看了眼院门,发现有一黑影站着一动不动,不免心生疑窦。
她抬步施施然而去,将灯笼举高些,瞧似乎是扶月,不太确定地开口唤:“月娘?”
闻声,扶月定定地看着扶媛,搓了搓眼:“你刚儿一直在悦梨院?”
“嗯,月娘可是从外边回来?”扶媛蹙着黛眉,朝她身后看了好几眼。
果真是看错了。
也是,扶媛颇为注重规矩,一般除了季夫人派人来寻她,才会踏出悦梨院。
平日里可谓是闭门不出,待在房子绣着那些帕子和荷包等等,妥妥的闺秀日常。
扶月怕多生事端,又扯了个谎遮掩过去。
将扶媛送至房间梨花木门前,她思来想去,踌躇了好一阵,问:“姐姐你可有大红色衣裳?”
扶媛摇头:“没有。”
出门在外,大红色衣裳过于招摇,她素来不喜惹人注目,所以不带。
扶月松气,谎话信口拈来:“对了,我前个儿不是同季郎君去金山寺求符吗,寺门前遇到一个算命的,我让他替姐姐算上一卦。”
她神情严肃,半点说谎痕迹都摸不着。
“这不,差点忘说了,那算命大师说姐姐近日与红色犯冲,不宜穿红色衣裳。”
扶媛轻笑,勾了勾她俏挺的鼻子。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月娘想穿红色衣裳,正想着要不要明日出外给你买套呢。”
扶月只笑不语。
过了那夜后,扶月很少能在季府遇见季玉泽,得知扶正林在朝之事解决得七七八八,有意启程回浦城了。
她更加心急如焚。
幸亏过几日便是季夫人生辰,他答应暂时留下。
扶月不想坐以待毙,状似无意地问丫鬟季玉泽在不在府中,她们的回答皆是郎君喜清静,一月总有那么几日在自个儿院里的佛堂度过,不见人影。
期间亦无人会去打扰,这是季府里人默认的规矩。
扶月走到兰竹院前,透过大敞开着的竹门,能觑得院中几分景色,佳木茏葱、雕甍绣槛,藤蔓倚墙而生。
听说季玉泽于十七岁那年便拂退了院内本就不多的几名婢女。
还建了一间佛堂。
兰竹院没有太多人伺候,周围静悄悄,风吹影动,树枝轻晃,干净的青石板上多了一块落叶。
若不是收拾得整洁,而且整个院子散着浅浅清香,说是个没人住的闲置之院也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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