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安然更不提了。该干啥还干啥,让干啥就干啥。白天推着车去镇上的饭店送馍,一走就多半天。剩下的时间就呆着,无聊了就这儿瞅瞅那儿转转,满山遍野的跑。跑出去就多半天,你问她去哪儿了,就回句出门转了一圈。
以前一个人的活,现在两个人干,时间富裕出太多了。老太太瞅她出去一转就是大半天,喊她有劲儿没处使,糟践粮食。于是托邻居二婶在镇上的饭店给找了个活儿,想着一姑娘家总不能跟个二流子似的天天不着家吧。挣多挣少先不说,好赖是个正经营生,没准还能学门手艺。
可她没想到人老板见着安然,直接给安排到后厨洗盘涮碗去了。
洗盘涮碗卖的是劳力,洗一辈子也学不到啥,把碗洗的再溜光铮亮也洗不出个名堂。这照老太太的打算差的有点远。在说工资跟人前台收银记账的差着不少呢。
老太太瞅着人小姑娘两手刷利的在小电脑上点两下就能挣钱,羡慕全在眼睛里了。
“奶,人18了,高中毕业。你家安然呢,咱先不说学历,就这年龄我敢放明面上来么。也就现在是暑假,我才敢应您。人来查我就说是勤工俭学。可要长期这么下去,别说我这儿,你问谁敢收。”
老板是二婶儿子,和勇辉是光屁股的交情,小前儿天天挂她们家,情分在呢,不会为压低工资故意拿话哄她。人说的句句在理,不给你上纲上线,扯教育谈未来的,人就直接明确的告诉你,安然这个年龄还属于童工呢,招童工那是犯法的事,犯法的事没人敢干。
几句话就把村长着急冒火跟那儿喊半天都没喊明白的理儿说通了。
就是赔钱的年龄,不认不行,不上学别说以后了就现在你啥都干不了。
她回头瞅了瞅身后的安然,又看了看坐那儿啪啦啪啦打电脑的小姑娘,视线在俩人身上来回转,转一回一个心思,转来转去的把周围人的心给转乱了。好半天儿,才叹了口气,说,那就先干一暑假。
先干一暑假,那暑假后干啥,她没说,但从她叹的那口气里安然听出了答案。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安然一直对这位年龄可以当她叔叔,可碍于辈分只能叫哥的人充满感激。不管当初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可要不是因为他,自己就遇不到梁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