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没想着上来。车突然就开到楼下了,来都来了那就看一眼再回,看什么,不知道,看个亮吧。可等了半天,屋里还黑着,黑的心里头没着没落的。那就别等了,上去看看吧。 指纹输好了,开锁声也传来了,就在推门进去的前一秒,梁恪犹豫了。身份没了,在这么进去就太不合适了,转而把握在门把的手换成了敲门的动作。
房内没人,房间很整洁,跟他以往回来时没区别。唯一看出变化的地方,是衣帽间和卫生间的洗漱台,原本该放两人衣物的地儿,现在就剩一个人的了,空出的那片位置,被安然擦抹的一干二净,丝毫瞧不出这里曾摆放过多少瓶瓶罐罐。
东西在一处放久了难免会留下些印记,就是再经常打扫也架不住长年累月的使用。可安然就做到了,女主人的痕迹被抹的干干净净,他不说谁看的出来这房子是两口子住过的?
他说了,房子安然住着就行,不要着急往外搬,他在梁妈那住,正好可以多些时间陪陪梁妈。
安然应的好好的。可不还是走了,走的还这么,干净。
其实,他明白安然这么做的原因,甚至能想到她在费力擦抹那些印记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他该想到的,婚她都能离的这么干脆,怎么可能继续在这儿住。
他俩这段感情,安然拎的太清了。
他拿出电话,打给安然,关机,打了几遍提示还是关机。他又想着打给谁问问,打给谁?通讯录从上划到底,再划回来,来来回回好几圈没一个能和安然扯上关系的。
心一下就安生了,消停了,也不慌了。
慌什么,显摆自己的假模假式儿?别说是个人,就算是个物件,跟身边呆了五年突然丢了,还得有人捡起来认认,说,哎,这不是那谁的么。
这么大个人呢,去哪了,谁知道,没人知道。那就再问细点,知道安然在哪么,人下句就得回,安然是谁。
安然是谁,安然是陪了我五年的女朋友,也是我老婆。哦,原来你老婆是安然啊。
原来安然是老婆。
摸着黑呢,墙角的感应灯原本在他来回踱步中一直亮着,后来,他消停了,感应灯也不亮了。
梁恪坐在床尾,双手抵着膝盖,第一次沉下心来往深了琢磨,琢磨自己,琢磨安然,琢磨他们之间这段来去匆匆的婚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