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鸡?吃鸡她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已经按耐不住购物的心了,谁愿意看两只鸡叨来叨去?月明扭着身子道:“我还是想再逛逛。”
小女孩嘛!都是喜欢布料店、银楼之类,云开拉她站在街边指着街对面一群衣着暴露却打扮得花枝招展和男人调笑的女孩道:“哪里不能进去。”
一眼扫过去月明觉得,她先前真是冤枉玉曼了,玉曼穿成那样应该纯粹是个人爱好和品味有问题。眼前这群只着抹胸、头上簪满鲜花,脸上抹得粉白、嘴上抹得鲜红的女孩才真真是穿得具有职业性。
她摇头保证:“我不进,坚决不进。”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她们做生意不应该是晚上才出来么?现在是不是早了点。”
云开瞪她一眼:“你管人家几点出来讨生活。”这附近有好几家赌馆和烟馆,赌兴奋了、抽飞仙了都爱叫姑娘作陪,谁管白天晚上。
他又指了指旁边的铺子:“哪里也不能进。”月明顺着手指看去,一个铺子门口几个脸色青黄的人打着哈欠蹲在哪里。这些人她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诸暨街回民开的茶楼前就爱蹲着这么些人,甚至比这还严重,流口水、在门口抽搐打滚,哀嚎着让老板给他抽一口。
她再次点头保证:“你放心,这种地方我会绕着路走。”
撇除她昨天的恶作剧不说,她平时倒也属于乖巧哪一类,见她做了保证云开觉得自己可以放心了。又叮嘱道:“这条街有一半的铺子都是我家的,你放心玩,前面有个洋货铺子是我的,你要是想吃糖果饼干尽管拿,跟掌柜的说一声就行,要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找你麻烦,你报我名字就行。”
糖果、饼干,这个她喜欢,本想问问有没有汽水,想起上次问挨了一顿抢白,就没敢张嘴。没有也没关系,玉曼老板娘的木瓜醋也很好喝。
两人分别后,云开领着俸小赛进了斗鸡棚。一群人围着一个圆形的斗鸡场挥舞着手里的赌票,为自己投了注的斗鸡呐喊助威着。
古诗有云:寒食清明小殿旁,彩楼双夹斗鸡场。内人对御分明看,先赌红罗被十床。自古以来不管汉人还是傣族都对斗鸡十分热衷。在唐朝的时候甚至有人因为斗鸡而加官进爵,活生生的鸡犬升天呀!诗仙李白年轻时还因为一场斗鸡活动情绪失控,一刀捅死了对手,继而远走天涯。可见这项活动地盛行。
赌场的里伙计看见云开进来,连忙通知了老板。老板匆匆过来请安,合十哈腰道:“怪道今早今天喜鹊在树头叫,原来是二少爷大驾光临。”行完礼又骂伙计道:“没眼色的家伙,少爷都来半天了也不知道给少爷找座看茶。”
云开背着手问道:“今天有什么好货没有?”
赌场老板一边迎着他到一张竹桌前一边道:“帕劳郎爷家的少爷前两天带了一只越南鬼子鸡,连赢了五场,是大热门。”
越南斗鸡,长得奇丑无比羽毛稀薄,皮红而坚厚,头小颈粗。但它是技术型的,肌肉发达,骨质坚硬,打法多样、有效击打能力强。
云开“嗬”了声:“劳奔倒是有本事,这鸡可不好弄也不好养,长途跋涉的竟然还能赢五场。”
这时伙计端了茶点过来,赌场老板亲自给他斟了茶道:“怎么样,二少爷买几注玩玩?”
云开并不急着下注,都赢五场了下一场肯定一窝蜂地买它赢。这赌场老板比鬼都精,怎么可能只满足干打水地买卖,估计已经琢磨着收口袋了。他端起茶喝了一口漫不经心地问:“就没其它的了?”
老板知道二少爷一贯爱玩冷门,八成也猜到了他今天想吃了这只越南鬼,在允相这地界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土司府呀!他眼珠转了转笑道:“强巴少爷今天刚送来一只缅甸斗鸡,红鸡盖沙竹花毛的,还没下过场子,也不知道那小腿能不能踢。”
缅甸斗鸡最毒的就是它的脚,踢起对手来跟下雨一样,又疾、又准。
云开一副难以取舍的模样,屈起手指,指节在桌子上不紧不慢地敲着,最后收了手点点头:“那就它吧,你下一场安排一下和劳奔的斗一斗。”
月明今天缠着云开领她上街,倒也不全是因为自己。云开答应等利盛勐办喜事时带她去,可她总不能空着手去呀!她问了艾叶和叶户陶家人的喜好。可艾叶和叶户是为波曼出嫁准备的,对府里的事所知也不多,别人也没提点过她们这些事。
凭着平日在府里和人闲聊得到的信息总结归纳道:“老爷爱地,太太爱钱。”
月明……
最后只好按着府里的人头给每个人都买了匹料子。想着表弟表妹还小,肯定是喜欢糖果这类吃食的决定再去云开的洋货铺子去看看品种多不多。付了钱后,告诉老板直接把这些料子送到土司府。
月明出手阔绰老板本就殷勤,现在听见这些缎子要送到土司府马上猜出了她的身份,昨儿个二少爷骑脚踏车载兰财神家的大小姐满城跑可是传遍了整个允相。他毕恭毕敬道:“您放心,我马上让伙计用细棉给您包上送府里去,保证不落一丝灰。”
月明花钱豪爽归豪爽,但该问清楚的她还是要问清楚:“包布一般不是都用牛皮纸或者棉麻纸么?这细棉……”
话音未落老板连忙道:“这是小店奉送的,不值什么钱,只要您常来光顾小店就行。”
这店主为了拉回头客也是下了血本了。要包这么多布,细棉也不便宜呀!不过他要送她也不拦着,嘱咐道:“这些缎子是用来送礼的,我们汉人有忌讳,得劳您费心,别用白布。”
老板满口保证一定用喜庆的颜色,不会让收礼的人不悦,随后恭恭敬敬地把月明主仆送出门口。
月明领着艾叶和叶户正准备找一找云开的洋货铺子,忽然街对面的传来一个轻佻的男声:“仆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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