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应德见状把她手上的衣服拿过来丢在一边,拉住月明的手语重心长道:“爸爸知道你不愿意去土司府,可爸爸没办法,咱们家人口单薄能算自己人的也就是你师兄长生,爸爸实在是不放心让你独自在这个宅子里呆着,想来想去能护着你周全的也就是土司府了。”
月明觉得都到这时候了,不能让父亲提着心上路,乖巧地点头:“我明白的,您放心我会乖乖在土司府等着您来接我。”
女儿这么乖巧兰应德心里不是滋味,女儿哭闹发脾气他觉得头疼,现在这么委曲巴巴地听话他又觉得女儿还不如哭闹发脾气呢。
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也只能这么着了。
长生和兰应德晚饭后将月明送进了土司府,俸二在大门口迎他们,看见兰应德那叫一个殷勤。喊着下人把叁人手中的行李提进去归置好,兰应德让长生帮着去收拾,父女俩跟着俸二去见土司和印太。
进了花厅,兰应德领着月明向土司和印太行李。看到罕唤燕也在,便招呼了一声:“叁小姐。”
罕唤燕看见兰应德先是一怔,这就是阿妈口中只是个白身还带着拖油瓶的鳏夫么?不是说他年纪和阿妈差不多,怎么看着如此年青。不仅如此容貌还很清俊,通身一股读书人儒雅的做派,根本不象领着马帮到处跑的烟贩子,她忘记了,他原本是个郎中。
土司看见女儿直勾勾地盯着兰应德,呵呵直笑,自古女儿家都爱俏,她就是看不上兰应德的身份,也会看上他的好容貌。
印太见不得他这副一厢情愿的样子,转头问边上站着的陶大:“怎么不见二少爷,上次让兰家小姐受了惊,他也不知道出来陪个礼。”
陶大一脸为难:“二少爷吃完晚饭就出去了。”
罕土司听见,手上的茶碗重重往桌上一放,不悦道:“他又出去喝酒了?这家里是没酒还是家里的酒有毒,成天往外面跑。”
罕厉阳怕土司现在就让人扯着罕云开回来揍一顿,连忙道:“他正是在家呆不住的年纪,你管他做什么,太太后日要去洞景佛寺拜舍利,我让人请了玉南来唱赞哈,咱们高兴咱们的,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吃冷酒。”
一听这个罕土司也忘记要教育儿子了,问道:“玉南不是被你姨父干崖土司请去唱他的生日宴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厉阳道:“过节前就回来了,说是陶头人家过些日子要过赕,让人去接回来了,我跟陶头人商量了一下,让她先在咱们府上唱两天,后日再让他带回去。”
罕土司满意地点点头:“还是你有孝心,什么事都想着你太太。”
印太也含笑看着儿子,对他道:“既然这样你也去请几位太太过来听听,顺便把兰小姐介绍给她们,这要相处好几个月呢应该打个照面,免得见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罕厉阳让贴身的小厮去各房请人。不一会唱赞哈的玉南过来了,给众人行了礼。兰应德听说是陶头人亲自送过来的,便对土司道:“按礼数应该去给陶老头人问安,请恕蓝某暂时告退。”
在座的除了月明都知道他们家和陶头人的关系,罕土司挥挥手:“你去吧,这老头犟得很,估计你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
印太瞪了他一眼,真是什么浑话都敢说,和颜悦色对兰应德道:“看在曼奴的面子上这些礼数都是应当的,你放心去,令嫒有我照顾呢。”
看着兰应德起身月明有些慌张,顾不得是在土司府做客张嘴就问:“爸爸你去哪儿?”
兰应德温和地对她道:“爸爸去和一个长辈打声招呼。”
“那我要不要也去呀!”
兰应德想起陶头人先前的态度,对她道:“不用,爸爸去去就回来,你乖乖听印太的话。”
出了门,兰应德没了在里面的从容疾步向大门走去,袍脚翻飞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礼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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