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人告诉他,这事是顾霖做的,镇北侯根本不会信,他自己的儿子,他当然了解,顾霖根本就没这个心机,顾知雅却不一样,她有这个能力。
镇北侯不想怀疑她,心中也清楚,她有这个动机,她一向厌恶钟氏母子,哪怕她掩饰的再好,镇北侯也清楚,她对钟氏有多不喜。
他特意为她选了英王世子,就是想将她远嫁,她离开京城后,与钟氏的矛盾,自然会减少。可惜世事难料,她出嫁没多久,承儿就出了那等事……
他一路狂奔,没用多久,就跑到了庄子上,对女儿的信任,终究还是战胜了对她的怀疑,他不信,她会这般狠毒,她打小就聪明,怎么可能会做出这般丧心病狂的事?
镇北侯直接骑马进了庄子,大家以为他是担心顾霖,也没多想。
马儿一路狂奔,直到来到顾霖的院子,才停下。他翻身下了马,抬脚迈入室内时,他身上的冷肃才收敛了一些。
他进来时,顾知雅正守在顾霖身侧,她双眸泛红,眸中满是对顾霖的担忧。
瞧见这一幕,镇北侯心中那点怀疑,又散了不少,他没提银子的事,先问了问顾霖的情况。
顾知雅这才抬头看向他,从顾霖情况加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日,他竟才回来。
顾知雅冷笑道:“你再晚回来一日,就可以直接帮他收尸了。”
她的指责令镇北侯有一瞬的无地自容,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了顾霖身上。
顾霖此刻异常憔悴,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镇北侯心中一痛,过往的恨其不争,全化为了悲痛,他踉跄着在他床头坐了下来,忍不住握住了他瘦得近乎干瘪的手。
这一刻,镇北侯甚至以为是自己年轻时,杀戮太多,遭到了抱应,所以发妻早逝,钟氏也没能挺住,承儿成了那样,顾霖如今又大限将至。
他眼眶也不自觉红了,瞧见他悲痛欲绝的模样,顾知雅心中也不好受,难受地偏开了脑袋。
时间一寸寸流逝着,见她也很难受,镇北侯站了起来,哑声道:“我让人去找太医,还有薛神医,他医术一向了得,若能寻到他,霖儿说不得还有救,你别太担心。”
顾知雅也听说过薛神医的大名,她眼眸动了动,眸中爆发出一丝期望来。
镇北侯并未提薛神医有多难寻,毕竟承儿出事后,他寻找了他许久,都没能寻到,这会儿,明显是想安慰顾知雅。
两人又陪了顾霖许久,见她情绪逐渐平静了下来,镇北侯才道:“刚刚管事传了密报,说我拿来赈灾的银子,被人劫走了,之前给你的银票还在吗?若是在,先借我应应急,等明日管事取出银票后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