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邢那边自然也得知了她遇刺的事,除了珞瑜以外,他还派了一个暗卫在保护她,珞瑜是女子方便近身伺候,另一个则是弓箭手,侦查能力很强,骑射、武艺都极为出色,今日那根箭,便是他拦下的。
若非清楚钟璃想要活口,他一个人都能射死好几人。
因为有他和珞瑜在,裴邢基本没担心钟璃的安全问题,实际上,早在顾知雅身边的人,联络上刺客时,裴邢就收到了消息,他没有阻拦,便是想让顾知雅自食恶果。
亦或者说,是想让钟璃得偿所愿。
尚未忙完,他就回了府,这是他头一次早早收工,乘坐马车回府时,裴邢又收到了保府传来的密报,“主子,保府的探子,已经查到了那位李奶娘的葬身之处。”
那些探子,行动力很强,当日就说服了她的丈夫,开棺验了尸,尸体虽已深度腐烂,却保存了一些东西,仵作鉴定完,可以确认,她并非是饿死,而是中毒。
打劫他们的人,也已经找到了,那些人是收了银子,才前去打劫奶娘夫妇,不然,就算保府在闹饥荒,他们也不至于混那么惨,银子被抢后,他们夫妻二人饥寒交迫好几日,那几日,饿狠了,他们几乎全靠吃草根、树皮度过的。所以丈夫才误以为奶娘是饿死的。
可惜,给奶娘下毒的人,却没能寻到。
裴邢翻完密报,才道:“钟璃的人到了哪儿?”
“已赶到了保府,目前还在悄悄寻找奶娘的丈夫。”
裴邢思忖了片刻,道:“将那男人的地址透漏出去,再找个合适的时机将仵作介绍过去。”
有真才实学的仵作,并不好找,裴邢是怕青松寻来的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平白耽误时间,这才多叮嘱了一句。
平日这等小事,他向来不会过问,见他对钟璃的事,这么在乎,秦兴笑道:“钟姑娘若知晓,您这般在乎她,一定很高兴。”
裴邢斜睨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瞧出我在乎她?”
秦兴摸了摸鼻尖,正色道:“是是是,您都是为了小少爷。”
裴邢哪里瞧不出他的敷衍,将密报砸在他身上,“滚吧!”
秦兴揣着密报,跳下了马车。
裴邢来到摘星阁时,才刚刚亥时,天边乌云密布,凉风肆虐,院中的花枝,欢快地扭动着身体。
凉风顺着窗户缝钻进了室内,桌子上的蜡烛随风摇曳着,在地上投出一小片阴影,室内,钟璃尚未歇下,她正在绣荷包,承儿很宝贝裴邢送的那块玉,一直挂在脖子上,前两日跟小泉他们玩躲猫猫时,绳子却断了,好在被秋叶捡了起来。
钟璃打算给他绣个荷包,让他挂在腰间,特意拿来放玉佩,钟璃绣得认真,柔和的五官,在烛火下,显得异常温柔。
她手上的荷包,是墨蓝色,上面绣的是上古神兽,虽然才绣了颗脑袋,裴邢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荷包,一瞧就是给男子的。她熟悉且谈得上亲密的男子仅有他,裴邢一颗心不自觉就软了一分,他走上前,难得开口夸了一句,“绣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