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轻蔑一笑:“还投稿文学艺术。文学艺术要是让你们这耐不住的性子投稿投上了,怕是杂志的名声都不要了。”
门口五人集体看向说话的人。
桑晓晓认出来,这人正是刚才在台上明里暗里,硬生生在一个读后感里炫耀自己有钱的人。之前距离远没看清,现在距离近了才发现,这人穿金戴银,耳朵上还挂着珍珠。
这位女士画着精致的妆,唇上和孔雯一样用着极为鲜亮的颜色。红得亮眼。
和孔雯那种常年锻炼后化妆后产生的明艳冲击感不同,这位女士看上去装扮哪怕再多贵重物品,也没有那种由内而外的大气自信。
桑晓晓也傲慢,桑晓晓也拿着下巴看人。可桑晓晓的傲慢也不同,她的傲慢也是自然而然由内而外的傲慢,还带着少女独有的娇气。
从某种程度上说来,这位女士像是低配的桑晓晓糅杂了低配的孔雯。
当有外部矛盾产生时,内部矛盾顿时会变得微不足道。
杜天悦见人这样,当着人面竟然翻起了白眼:“哟,听着你可真是厉害。你投稿怕是投上了吧?可别告诉我是买上的。毕竟你这样子像要把所有家当全搁身上了。”
这位女士听了不但不觉得被羞辱了,反而觉得人在夸奖自己有钱。她刻意抬起手,手指碰触自己颈部的项链,也露出手上的带宝石金戒指:“哎。你这种学生的眼界也就这样。会觉得这么点东西就是我全部家当了。这些也还挺便宜的。我也想不通,怎么连金戒指都能算贵了。”
她说完了家当的问题,才故作谦逊说文学的事:“哎,我呢,也不够档次上文学艺术。这不就过来虚心多学点。上台讲讲读后感。我看的那本书原著是法文的,刚卖不久。”
越听越是在炫耀。
孔雯见过在首都有一条街的人都没这人会炫。她都被逗乐了,在原地勾唇笑开。
桑晓晓之前在台下就听不惯这人说话的内容。现在一听也更是明白。在这种人眼里,文学不过是体面的一种代名词,是给这人的不堪增加一层哄骗人罩子的存在。
她对自己看不顺眼的人,从来是不客气的。她接着这位女士的话说下去:“你确实是要多学点。”
桑晓晓扬起下巴,用更轻蔑的眼神看着人:“人真正的悲痛,不会是在除夕夜大雪天想着冻疮好不了。人真正的悲痛,是手上的冻疮好了,心里头的冻疮一辈子好不了。”
女士愣怔了下,随后意识到桑晓晓说的是她刚才念的文章。
桑晓晓认为艺术是相通的,悲痛则很难共情。真正的艺术家能将情感共通:“国人写文章,不会单纯塑造雪中哀嚎。他们会把那种痛苦塑造得像墙边漏风的缝隙一样。你一旦安静下来,就会感觉那种冷意每时每刻会吹到你。哪怕大夏天窗外太阳烤焦了地,心也是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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