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雯是本地人,到学校再方便不过。她前些天知道桑晓晓通知书收到了,早让人做了横幅,就等桑晓晓报到那天往街边一拉。
她保证,今年的风头全是桑晓晓的。
八月的孔雯是很忙的,事情多如牛毛。她作为文学社社长,要参加读书会,要准备文学艺术的征稿活动,要安排新生入社宣传。
到九月她开学也停不下来,要促进新生老生互动。要筹备新一年的文学社大型活动。
比起来那些事情来说,区区拉个横幅,根本不是事。
谁想到这不是事,遇到了小麻烦。她亲爱的副社长段坤其,站在她的横幅面前脸色很差劲。段坤其是较为老派的文学爱好者,爱喝茶,爱听书,骨子里有点老书生的味。
他这人就清高。
清高不是问题,但清高不懂人情眼色,很容易出去被人教训。这么多年来段坤其一直都学习成绩极好。一个学生成绩好,就很容易解决很多事。
而到了学校里,清高所带来弊端逐步显现,恐怕以后上社会更容易遭罪。
偏偏这个副社长是她一手提拔上来的,做事是真的很会做事,写文章也确实很会写。唯一的缺点……
孔雯把自己口袋里小镜子拿出来,给段坤其照着:“你看看自己这张脸。真的是拉成了驴脸。怎么了,人三木得罪你了?”
段坤其脸色糟糕,其实不是针对三木:“她成绩好,凭实力考上我们学校,我完全对她没有任何意见。我是对学校有意见。”
孔雯挑眉。
她的眉毛精心修理过。纤细的柳叶眉挑起来格外漂亮。可惜这种漂亮没被副社长欣赏到,只得到副社长的愤怒:“他们看到名气大的就想要降分录取。这样高考的作用是什么?我们就应该站在同一条线上竞争。不然以后学校只会变得不入流。”
孔雯点头:“你说得对。”
有了认可,段坤其表达得更加多:“我知道一场考试不能决定所有。可一场考试本来就为了筛选人。筛选了人后,又说其中几个可以特例,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公平么?”
“科举考,文采名声大的就获胜,那岂不是变成文人治国?国灾也!”
高考已经是最公平的地方,要是连这样一个地方都失去公平……
段坤其说得很有道理。
孔雯听完后收回镜子,朝着段坤其笑了笑:“你这人在古代最适合做言官。专门负责上谏。看到自己看不顺眼的地方就一通乱骂。现在说得洋气些,不当官的叫批评家。”
段坤其被噎住。
他哪能听不出孔雯是在戏谑调侃他。一腔怒火打在棉花上,导致他憋得有些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