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星啊,也没什么魔力,不过就是对她无法抵抗不能设防罢了。在她面前他有倾诉欲,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摊给她看,把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秘密,感受,筹谋一股脑告诉她。不期待能引起共鸣得到赞同,只是想说而已,他一个人憋得太久了。
没想到,她共鸣了,赞同了,竟然还愿意为了他犯点小法……不得不说打那两人一顿挺解气的,如果几个月前辛星想这样做,韩子君举双手赞成。高高在上的豪门夫妻,面子大过天,鼻青脸肿连门都不敢出,虽然算不上报仇,但想想他们的糗样也痛快。
但此刻,他没法答应,没法只为了一时痛快让辛星去冒犯法的风险,在他的姑娘主动提出要为他出气之后。
韩子君胸腔里的浪潮一波一波涌起来,澎湃猛烈,一种仿佛可以触摸到的温暖和湿润感包裹了他的身心。他很感动,感动到再做不出那些故作委屈欣喜的表情,也说不出那些夸张大胆的情话,喉头哽哽的,手指攥的越发紧了。
“坐。”他用点劲把辛星拉到床边坐下,平静道:“打他们一顿多幼稚啊,治标不治本,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不要管了。”
“什么打算?”
韩子君做了个深呼吸:“暂时放弃。就按你说的那样,一步步把傅渊庭给我的东西都还回去,和他彻底断清,然后做好自己的事业,过几年……或者过十几年有能力了再说。”
辛星盯着他的大拇指在自己手背上摩挲,感觉那块皮肤又开始发热发烫起来,侧了身不再去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在实力差距太大,当前没有希望的情况下做出的权宜之计。之前,我认为你是没有希望的,因为身份尴尬,资本不足,你的那些计划实施的基础就是傅渊庭,他不支持,你什么也办不成。”
韩子君耸耸肩:“明白。”
“但现在,我觉得你离了他也一样可以报仇,不用等十几年。我根据你的计划想了两个办法,一个长线的,一个短线的,然后这两个办法可以结合在一起进行,你听听……”
“星星。”韩子君打断了她,又用力地捏捏她的手:“你在生气吗?在为我生气吗?”
“是。”辛星重重点头:“以前我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内情,我以为你和韩阿姨……”
“是自取其辱,是贪得无厌。”
辛星看了他一眼:“是他们欺人太甚。等什么十几年,等傅渊庭和沈月茵死了你找谁报仇去!”
“我已经气了二十多年,气习惯了,”韩子君微微一笑:“你能理解我的感受,能为我生气,我很满足了。几年也好,十几年也好,只要你愿意陪着我,我等得起。你想让我放弃,我也可以放弃,你在我心里,比仇恨分量重得多。”
辛星听不下去这种过于直白的话,尤其在病房这样的环境,尤其在两个人都无比清醒的情况下,她掩饰地抽了抽手:“放什么弃,你放弃了韩阿姨怎么办?最大的受害者是她,你不要为她讨公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