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君冷笑:“傅渊庭没有和我妈说分手,是我妈的哥哥看到报纸才知道他妹夫又娶了一个女人。我外公和我妈去找傅渊庭,他厚颜无耻地说是为了家族的权宜之计,和沈月茵只是表面夫妻,从来没想抛弃我妈,让她安心等着,等傅家的难关过去了,他就会离婚。然后你知道了,二十八年了,他也没舍得离婚。”
辛星皱眉:“那你……”
韩子君叹口气:“我妈也有错,错就错在她相信了傅渊庭的鬼话,无论我外公和舅舅怎么劝,都铁了心要等他。加上傅渊庭时不时回她那里安抚安抚,我妈就错上加错的怀了我,生了我。”
他伸出手:“还喝吗?”
辛星把杯子交给他,摇摇头。
“再陪我喝一杯吧。”
不同于往常他争取某件事时精气神十足的纠缠,说服,这一句话的语气颇有些无力,眼神又似潜藏无限苦痛,他很需要她此时陪他喝一杯,辛星再说不出拒绝。
夜色渐深,两个人从站立到席地而坐,一瓶酒已经空了。韩子君靠在玻璃窗上,屈起一条腿,手肘搭着膝盖,摇晃着红酒杯;辛星盘腿坐在他身边,在他举杯的时候陪喝一口,听他说着那些与小说剧情吻合,却有着更多细节的故事。
韩敏怀孕中后期之际才得知傅渊庭不但没有离婚的打算,与那位表面夫人的孩子都要过周岁了。她挺着肚子冲去傅家要说法,被羞辱而出;也因为她的出现打了沈家的脸,沈月茵无法再故作不知粉饰太平,勒令傅渊庭给出态度。
态度自然就是和韩敏断绝关系,不再来往了。她日日以泪洗面,生下孩子后更得了产后抑郁,精神越发不正常。后来又去傅家闹了很多次,每次闹完病情都更加重一分。
韩家人也是想为她讨公道的,韩敏的父亲甚至想过要在媒体上公开声讨傅渊庭,但是他还没来及做的时候,韩家的公司就倒了,韩父就被抓了,韩母就重病了。接着死的死,逃的逃,到韩子君三岁多时,韩敏彻底疯了。干出了深烙在幼小儿子记忆深处,让他三岁就懂得了什么是耻辱,一辈子难忘的可怕行径。
“我永远记得沈月茵在华宇大厦门口那个高高在上的,看笑话看垃圾一样的眼神。他们把韩家,把我妈和我当蝼蚁一样的踩,我没办法不恨。这二十年来,我天天都在恨。”
韩子君仍然没有明说韩敏做了什么,但是辛星清楚。若大家一起放弃尊严放弃廉耻心便也不难受了,只有一个人放弃,无数道貌岸然的人围观的感觉,即便是她这样见惯黑暗的人也接受不了。
“星星你知道吗?不认识你之前,我一直觉得我妈生我出来就是为了报仇的,不然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被人鄙视嘲笑践踏吗?”
“不是这样的,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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