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君摆手:“不用不用,我腿没断,就是伤口太疼。”
医生更生气了:“那家属扶一下啊!”
辛星:……我大腿被变异兽獠牙戳了个对穿也没人扶我一下。
不情愿地捏了他袖子,辛星低声道:“你又装?”
韩子君言辞恳切:“床上躺着不觉得,走动是真的头晕眼花肌无力,你以为我一大男人想丢这种脸,一走廊人都看着呢。”
听起来有几分可信,男人都怕丢脸,不到迫不得已不肯轻易放下面子,即使打不过辛星也要色厉内荏大放厥词一番。
受伤眼见为实,她再怀疑下去都说服不了自己,于是粗鲁地将他胳膊一抬,绕过脖子架在了她的肩上,另只手结结实实搂住了他的腰。
韩子君蓦然一僵,该走的一步竟迈不出去。太突然了,连点准备时间都不给,他被扣住的腰间像起了层火,滚烫,而手臂上的汗毛却似受了风寒般一根一根竖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她,眸中浮出一丝真实的困窘。
辛星把他的劲力往自己身上卸,一揽揽不动,又用力倾斜了一下:“走啊,还想让我抱你?”
韩子君没吭声,半边身体压靠着她,慢慢走过走廊。
急诊CT一个小时出单,做完就走是走不了了,辛星寒着脸坐在靠背椅上:“等会儿你还要让我把你送回家吧?”
他又拉出一副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的模样:“家在一起,你回家我不就回家了嘛。”
辛星闻言瞥过一眼:“你回桐花街?”
韩子君唇边闪过苦涩:“公寓里什么都没有,我一个人也是麻烦,回那儿至少有阿姨帮我倒杯水。”
小说里有一段写到,雷雨交加的夜晚,韩子君高烧,迷迷糊糊地喊着妈给我倒杯水,回应他的只有偌大公寓里的一片寂静。稍微清醒点之后,他拿起手机,把长长的通讯录从头看到尾,却一个电话也没拨出去。
那时郁薇已和他生出龃龉,他妈在他设计了一次阴谋后发病入院,他再找不到一个生病时能照顾他的人。原本可以打120,他没打,就那么生生挺了一夜,第二天站在高层公寓的落地窗前,阴鸷的眼神盯着远方华宇集团的大厦,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
辛舒然想表达这个人性格固执扭曲,不肯从旧事中解脱,被仇恨操控了人生,面临选择总是走上歧路,阴谋失败就再搞一场阴谋,不珍惜他已经拥有的东西,也就不值得为他的下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