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秦岁晏。
他就站在门内,站在楼道阴影里,清冽的眼睛一瞬不移地看着她狼狈地逃跑, 无动于衷。
琼瑰下意识地朝他呼救:“秦岁晏,救我······”
然而他只是皱起了眉,清隽好看的脸上写着明明白白的厌恶,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说了句话,可是人群太嘈杂,已经涌到琼瑰面前的人头晃动着,几乎要挡住秦岁晏的身影。
不知为什么,琼瑰好像清楚知晓他在说什么。
他的口型在说:“你骗了我。”
琼瑰挣扎起来,想起身和他解释,可是秦岁晏的身影渐渐消失,而她已经被许多看不清面目的人卡住了脖子······
她浑身一震,猛地睁开了眼,大口地喘着气。
额上突然贴来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琼瑰本能地用力挥上去扫开,惊叫了一声。
然而手却被反握住,温暖干燥的皮肤接触让她急促的呼吸稍稍平复了一点。
一个清凉如汩汩山泉的声音告诉她:“琼瑰,不是梦,是我在这里。”
琼瑰怔怔地睁大了眼睛,四周幽暗,厚重的帐幔低垂,什么也看不见。
外层厚重的帐幔很快被挽起,一点淡光温柔地穿过里层的轻纱,映在圆帐内,琼瑰仿佛置身于波光粼粼的湖边——似乎是秦岁晏也感觉不妥,所以去执了一盏灯来。
就着这不甚明亮的烛光,琼瑰缓缓地看了一眼秦岁晏,两人视线相对,秦岁晏竟莫名先偏开头去。
可是就这么短短一刹那,琼瑰已经看清楚了。
向来理智冷静到给人冷血感觉的秦岁晏,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明晃晃地涌动着一种探究和关心。
胸腔里忽然涌起一种难忍的酸胀,整个人像一棵浸满了委屈的西红柿,只要轻轻一碰,满满的委屈害怕就会溢出。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琼瑰问。
她等了一会儿,可是秦岁晏没有回答,琼瑰定定看他,不肯错过他稀少的一点表情转换。
那人眉目如画就,一直精致不染纤尘,此刻却为难地拧成一团,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耳畔也有些不正常的红,眼睛执拗地不肯看她,平白添了无数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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