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幔帐只有一边用白玉镂雕帐钩钩着,从琼瑰的角度看去,秦岁晏的位置有部分正处于幔帐之后。
风从没关紧的窗户缝隙中来,将幔帐摇的轻轻晃荡,秦岁晏的面容也时而被挡住,隐隐绰绰,明明灭灭,看不清他的表情。
好在他很快回答了琼瑰的话。
“上次在别庄,陆兄曾经将你托付给秦某,让秦某护你周全。秦某理应守诺。”
上次在别庄,那和这件事有半分关系吗?
琼瑰眼前一亮,意识到他在为帮助自己而找个面子上说的过去的理由,于是立即道:“大哥能交到秦公子这样重情义的朋友,我真的很替他开心。秦公子——可否帮我见到太上皇?”
也许是这个要求太难,秦岁晏沉默了很久。
琼瑰以为他有顾虑,于是向他保证:“秦公子放心,我绝不会向太上皇说出当时听见的那些话,不会有半个字关于端······王。”
最后两个字她刻意放低了声音,说的非常轻。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琼瑰还给出了具体方案,“到时候我会告诉太上皇,我是被一伙人劫持出了厢房,之后被扔在石林中,我身上还有伤,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说谎,太上皇会相信我,至少会让父亲和大哥从狱中出来。”
见太上皇之后说什么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琼瑰赌太上皇不知道皇帝对陆家下手这件事。
皇帝的圣旨下的太快太草率,处处透着要置陆家于死地的急迫,但是柳飘飘对她提过,太上皇很信任陆家,应该不会看着皇帝清洗剪除忠于自己的势力而袖手不理。
毕竟柳飘飘真的只是在上香,皇帝如果制造不出其他证据来,很难收场。
只要太上皇让陆升阆和陆司霆出了狱,那么可活动的余地就更多了。
他们父子并不是草包,一定知道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而且······柳飘飘看起来也娇滴滴的,这几天在狱里不知道会受多少苦,一定十分难熬。
秦岁晏这次几乎立即应了:“可。”
虽然惜字如金听起来很冷淡,但琼瑰立即松了一口气。
她朝秦岁晏感激一笑,便立即掀开锦被打算下床。
刚起身,眼前忽然一阵漆黑,甚至能看到几个金色的小光点在飞。
琼瑰知道大约是站起身过快,脑供血有点不足,她立即蹲下身去——但刚扶住床柱,肩膀便被人揽住,稳稳带到了床上坐下。
琼瑰身体一僵,等眼前稍微能看见东西,便尽量不着痕迹地远离秦岁晏。
秦岁晏望着空出的臂弯,眉心蹙了一瞬,低声道:“是秦某唐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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