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至多追到汴京城外,哪知小柔马术好,这一追追出了一百多里地。
他跑的越远,心里越不受控制,只觉得自己多年心意,竟被如此弃之如敝履。
赵拾雨此刻觉得羞愧难当,一则是他误会了小柔;
二则,方才同信笺一起随着腰带解了束缚的,还有他的襦衫,交领已松,露着大半片胸膛,眼下觉得身前一抹凉意。
他把心一横,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前去,将人抱在怀里,压在被褥间,动作生猛的很,可嘴上又极乖张,安安静静的说:“小柔,我难受。”
“别装了!我瞧着你好的很。”晏亭柔使劲儿将人掰开,方要下床,又被赵拾雨从身后抱住,“我……错了。我以为你又舍下我了呢。从临川到洪州,到庐州,到开封,我一路追着你,你一路躲着我。
我一直以为我的心意得到你的回应了。可一早我发现你不在时,我整个人都不知所措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小柔她又不要我了……”
晏亭柔被他一抱,心上酸了一半去,听他言辞恳切的这番剖白,眼泪不禁掉了下来,“你不是也不信我?”
赵拾雨明白,这话是针对昨夜他的讨伐,昨夜自己说小柔不信任自己。
可他已检讨了,是自己的错啊。这……他想了想,不是这样的,就说:“不是不信你。是我爱慕你的心从未得到你的回应,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我心悦于你,默默的喜欢你很多年了,我远比你知晓的,还要喜欢你。我……这样说,你明白么?”
晏亭柔觉得心间最柔软之处被他捏住了似的,酸疼又难受,她哽咽着说:“我以为我回应你了啊。”
赵拾雨将她肩膀扳过来,让两人面对面,他灵台瞬间清明澄澈的很,他知该了该如何处理当下的局面,他一脸认真的说:“我只问你一件事,问完你想去哪里都行。我再不怕你舍下我,你也不必再不信我。”
“你问……”晏亭柔看着他。
“你只可以点头,或者摇头。”
“好……”
赵拾雨垂眸,小心翼翼的问:“你,要不要嫁给我?”
晏亭柔的眼泪似止不住了,她被吓到了,泪如涨潮之水,汹涌而来,“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呜呜呜……”
赵拾雨忙抬起袖口去给她拭泪,“小柔别哭,我,我,我不是要吓你的……”
他以为是自己说的太过随意了,就将三年前同她许的诺言,又字斟句酌的说了一遍:“我先前说,不管什么时候,待你想嫁时,我娶你。那句话从来都作数。如今我问你,我想娶你,你要不要嫁给我?”
只见晏亭柔委屈的点了点头,她才要抬眼看赵拾雨,忽觉眼前一黑,有唇压了过来。
那吻轻轻淡淡,似唇齿在小心呵护着雨后花蕊,他缱绻又缠绵的吻如他细水长流的等待,没有丝毫澎湃汹涌的侵占,却若清辉照拂人间,蒙了一层月华,将她捧在掌心里,含在嘴里。